念及此,桑桑瞪大了眼睛去瞧宋禀。这人三番五次来问消息,却从不伤害自己,她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魅力,让一个早已心生邪念之人心动。那,他留着自己,究竟是为何呢?
是为了他口中所言的大相国寺之言?
还是在最后关头给与明哥哥致命一击?
亦或是别的什么?
桑桑叹息,她委实太蠢了,想不明白,看不清楚。
然,她知道,只要自己还在宋禀手上,明哥哥必定畏手畏脚,负重前行。
一时之间,脑子不断闪现各种刑具。她好似见着纪明消瘦的背影,侧躺在一处阴暗潮湿的角落。枯草为席,麻绳为枕,鲜血顺着枯黄的干草,一滴一滴,不断往下流淌。染红了衣袍,浸湿了地面。
铁监栏一侧,还挂着烧红的烙铁。霉臭的潮气,和着皮肉的焦糊,扑面而来。
她无能,她懦弱。她连听先生的话,好好在家也不能。
一十五年来,她好似从未做成过什么事。即便是以往得了阿娘和二姐夸奖的账册,也是先生写了册子教授而成。
一时又听宋禀道:“说了,或许纪明能少受些罪,走得快些。”
桑沉焉看向窗外,光亮,怕是往后再也触及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