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前来过?”
“前些年来过一朝。当初……”说道此处,纪明心中涌出无限感慨。
彼时的袁记酒肆,虽说也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摊子,却是人来人往,行商游子络绎不绝。间或一二羌戎男女,月氏族人。
那时候的酒肆娘子,身旁跟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调皮可爱,拿着书卷问道过往游子,
“这是个什么字,是个什么意思?”
“你们口中的京都,在哪里,真的有很多酒肆么,比我阿娘的酒肆还好?”
“太尉是个什么官儿,大不大,厉害不厉害?”
纪明还记得,他当初告诉小男孩,“太尉是个极为厉害的官儿,是武将最高者。”
小男孩扬起手中的木剑,指向羌戎的方向,气势高昂道:“我将来也要当太尉。做天下最厉害的人。”
而今,这小孩儿不见了。
纪明猜到是为何,却是说不出话,端起酒,仰头一饮而尽。
“娘子,再来一盏。”
他声线高昂,悲悯天下,又带着破空而出的气势。混在遮天蔽日的黄沙中,好似一轮明月,使人终于能得见天日。
酒肆娘子无话,默默转身再次温酒而去。
待她回身,只见手上端着两盏。一盏送到纪明跟前,一盏置于对座。
“公子若是不弃,我同公子对饮如何?”
纪明也是有心如此,当即点头应下。
酒肆娘子抬着一条腿坐在长凳上,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用衣袖试了试酒渍,径直问道:“公子可是跟着议和使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