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不如何注意过的日子当中,他家最小的姑娘,也一十五岁了。长大了,连水红色的衣衫,也穿得能瞧见一丝沉稳,再不似往日的冲动莽撞。
姑娘长大了,他这个做阿爹的,却是更为操心了。
念及此,桑翊顿住不再说话。
书房内的空气有些凝滞。不过是个耳房打通而成的书房,南北通透的窗扉,也吹不入丝丝微风。
半晌,桑沉嫣鼓起勇气,抬头问道:“阿爹,如今把话说明白了,您今日还想说个什么,请恕孩儿愚钝,不能理解一二。”
她哪里是不明白,只是清风楼那日的心酸和苦涩再次涌上心头,紧紧缠绕,桑桑不甘心罢了。
这事儿如何能甘心,她方才明白几天,这日更是刚得了先生可能也喜欢她的消息。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桑翊喟叹,“我本以为,那日回来,你就不一样了,却是不想,是我想左了。我们家姑娘,迎难而上,不畏艰险。这是好事,但我有一点要提醒你,从明哥得了鸿胪寺少卿,这事儿就不单是纪府的担子这般简单了。
邦交往来,乃鸿胪寺所辖事宜,而今阴山战事不断,往后的邦交如何,或是议和,或是交恶,还未有定数。但我为官多年,知晓一点,将来,不论明哥身为正使,还是副使,是议和,还是纳降表,亦或是见证万国来朝,于而今的官家而言,
都……”
这话,桑翊说不下去,他只能停下,含糊问道:“桑桑,你明白么?”
听罢,桑沉嫣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诚然,那日她猜到或许是阿爹特意让她去看百盛楼,特意让她知晓自己与先生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