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值得人珍视的姑娘。
好像,约莫,估计,先生同她想的一致。
念及此,桑沉焉偏头觑了一眼,怕被人发现,只悄悄一眼,复又回头。双手装模作样去翻开法帖,缓缓放在书案一脚。
趁着双手活动的功夫,又偷偷看了一眼。
先生真好看,比以往都要好看。
她觉得自己偷偷摸摸,无人在意,却不知从她悉悉索索翻动法帖开始,纪明就已然主意到了。
纪明端正坐着,手持书卷,任由她打量。
她的目光,毫无阻隔,落在男子眉眼,双唇,顺着青色的官袍往下,落在玉带之上。这一道,好似三伏天的烈阳扫射,一层层落下金光,溅起点点火光。
忍无可忍,纪明道:“听你话中之言,好似还未定下日子。”
桑沉焉猛然收回视线,低头看法帖,断断续续,“确实还没定下,不过我阿娘说了是二十那日,应当是错不了。这等小事儿,阿爹向来不驳斥阿娘。”
她说话之间,纪明笑得如同三月春光,她丝毫未觉,只顾着低头平复自己的心跳。
“那日……那日,先生可是得空?”桑沉焉埋头问话。
说罢,好似自我逃避,桑沉焉不停用手去抚平法帖上的褶子,一道道,一次次,越来越慢。
地老天荒,自觉永远也等不到答案之时,听见纪明朗声道:
“自是得空。”
桑沉焉的笑声已然在嗓子眼儿,再次听见纪明的声音,“我那日许是来得晚。”
“不晚,不晚,先生何时来,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