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怔住,满腔的关切之言,不知从何说起。
“我……我,”难为纪明。素日里他连个亲近些的妹妹也无,跟在京的两位堂妹,也不甚熟悉。对姑娘们的言语机锋,转弯抹角,属实是没有应对过。
翻箱倒柜,搜肠刮肚。这,他的居所二月天,就是一并算上书房绛雪轩,拢共进去过一个姑娘,哪里来的什么丫头。
委实冤枉。
“我何时跟丫头们闲话,只是听说你回得早,面色不好。我来瞧瞧。”
“先生这般关心我,”桑沉焉说着,心口发闷,话未过脑,脱口而出,“今儿春风居那多姑娘,先生也是这般关心的。”
说罢,她低头不去看去他,一股脑盯着手中的油灯,好似一点不关心纪明如何说。
偏生她整个人,整个心神,都落在耳朵上,都落在纪明衣袍上。
今儿为何来了这多姑娘,自然出自戚夫人之手,纪明明白。可尚为解决之事,何必落在她跟前去。
纪明仅是说道:“我听闻你不好,收拾停当便匆匆而来,从未过问其他姑娘。她们如何,与我无关。今日不问,往后也不会问。”
听罢,心中舒坦不少,桑沉焉喃喃道:“我无事,不过是听了钱三的话,有些惊讶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真的?”
“先生答应过不骗我,我自然也不会欺骗先生。”
纪明盯着她垂下的脑袋,略是叹息,轻声叮嘱,“现在已是夏日,莫要仗着自己身子骨结实,不拿小病小灾当回事。万事万物,从来不是一蹴而就,大病大灾,也不是突然而至。你要放在心上……好好照顾自己。
我如今得了官身,不能日日来看你。你一人,切莫忌讳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