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愤懑的话语,说着很是无力起来。
官家如何不知晓这些,他知晓,甚者,知道得更多,知道得更早。他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今次春节,桑府处处披红挂绿,人来人往,四下羡慕不断。可桑府众人,人人一副面具,逢人便笑。
身躯笔直往前,灵魂落在原地。
话未说完,她已是泪光盈盈,斜扭头向上,不让泪水滑落。
“先生,这多年了,就一点恨也没有么!”
似乎在问话,更好似在问道自己。
纪明本手持书卷端坐,见她越发气愤,额前的碎发好似随着呼出的热气,不断翻腾。更有那微红的眼眶,扭头不让人瞧见的倔强。
惹人疼惜。
尚不足一臂的距离,饶是她再如何偏头,纪明也瞧得分明。
他悄然靠近了些,近得能瞧见她眼眶中的泪珠打转。
无声中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打个来回,复又缩了回来。
桑府之事,他早已知晓。纪府如今在朝之人,几乎是无能自保,谈何对上一手遮天的崔相公。
纪府的未来,全在他身上,他明白。
他不能将纪府拖入更深处的地狱,他明白。
想伸手,却无能相帮。深深的无力之感,从丹田而起,在五脏发散,生生折了纪明想要伸出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