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夫人气不过,揪开桑翊前襟,狠狠咬了一口。
泣道:“你说话!你到底是要为了自己的官职,卖了自家姑娘,还是带着我们娘三,一块儿回湫水河种地去。”
桑翊疼得吱了一声,反而将人搂得更紧了。
缓缓道:“你我结为夫妇已经二十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从来沉不住气,有气当场撒,有仇当场报,必不会过夜。
我知你这般模样,还是跟家中说道就是要同你成亲。
而后中举,来京都做官。这些年,你这个脾气一点也无收敛,依旧是一点就着,半点不吃亏。这多年,我可曾说过什么。
你日日在我耳边唠叨,说谁家夫人又替自家夫婿寻了个怎样的好差事,转头再来笑话我,说我万年还是个国子祭酒。
这些话,我都知道。你并非是笑话我,你是在试探我,看我是否待你如初。
你每每昂着头笑话我,我都知你是又念起了自己于我仕途半分助力也无。
你的担忧,我都知晓。
你的苦楚,我亦都知晓。
是我对不住你。
再说,这国子祭酒,从户部领了官印算起,好似已多年去了。
官场仕途如何,我这辈子算是见识了。我桑家,往上数几代,都不过是地里刨食吃,
而今,最坏的,不过是回家继续地里刨食吃。
丛与,这有何难。”
揪了一整日的心,又逢巨鼓重锤,褚夫人深深埋入桑翊怀中,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