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许久未说话,宋禀提醒,“纪兄?”
纪明回神,见黄衡一脸关切问道:“兄长可是有事?”
他摇头,对上几人的关心,犹豫再三,还是说起了自己的担忧。
“北地素来冬日寒长,月氏的冬日更是难熬。往年尚有羌戎在阴山以北,抵挡月氏铁骑。而今失了这屏障,今岁的冬季需得更为小心才是。
再有,我等皆知谢将军领兵如何,可前几日却是令手下副将额,毫不掩饰于人潮拥挤的晚霞时分,入京都。料想,军报应当不会如此简单才是。
可眼下朝中,并无援兵去到阴山。如此,阴山——
倘若是能过了今冬,方能安稳片刻。”
对于副将的浑身是血,朝中的说法不过是谢将军退敌之后,急报朝廷。
能糊弄几人?!
话别之后,几人各自归家。宋禀却是转头跟在纪明之后,瞧着他走开之后,入了一处分茶铺子。
选个靠窗的位置,手握茶盏,借着窗牖的缝隙,悄悄观察楼下之人。
街道另一侧是岑记绸缎铺。不大不小的三个门脸,在京都算不上如何。掌柜更是个长须老者,再普通不过。
宋禀却看得很是入神。
一时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楼上下来。那公子一身素色长袍,腰间仅玉珏革带。不知是因着他行路的坚定步伐,亦或是低头瞧着手中雕花匣子时,偶然露出的温柔神色;
惹得宋禀捏紧了手中茶盏。心绪起伏之间,茶盏不稳,荡起的茶汤洒在手上。
委实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