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为热闹的去处,弦月居开起了赌局,不少姑娘偷偷压上自家私房钱,给京都二公子造势。
赌局已开两三日,宋府才姗姗传出个了不得的消息。
人人期待的春闱前三甲,宋府三公子宋禀,居然于开考前一日得了风寒。
这可是惹得一众姑娘们哭天抢地,抹泪不止。
宋三公子如此大才,天上怎的不照看一些呢。早不风寒,晚不风寒,偏生这时候风寒。
天妒英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此流言一出,离礼部贡院最近的五岳观、稍远些的天清寺、显静寺,香火愈发鼎盛。
外界热闹喧嚣,绛雪轩东侧的碧波池依旧春意也无。连带着那丛芭蕉,也有气无力,不知何时才能发出新芽。
桑沉焉跟着纪明,已经开始《孔子家语》的学习。
春闱第八日,桑沉焉有些心不在焉,纪明便早早结束课业,招来落玉递上茶水点心。
心思已飘到贡院的桑沉焉,见着落玉进来又出去,恍惚瞥见纪明的书案上多出一壶茶水。缓缓起身,替他倒上一盏,无声推到他跟前,
“先生,请喝茶。”
纪明不动,只是盯着她看。
如此不遮掩的视线,桑沉焉丁点没察觉。见着茶盏半晌未动,估摸着纪明没听见,再次道了声“先生,请喝茶。”
纪明垂眸,轻笑出声。
走神如桑沉焉,蓦地才发觉头顶传来灼热之感,应当是先生在看她。心中默默算了算,这几日,她很是安稳,课业从不落下,精益良多。
前两日,当着众位姑娘的面儿,汤先生还夸了她呢。
按理,并无任何惹先生生气之事才是。
可为何这般不遮掩地盯着她呢!
想不明白,桑沉焉本就垂下的头,越发垂得厉害。只见少女墨发如瀑,小小珍珠钗,映着窗外投来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