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人越发相得。
黄府同钱府议亲,也是因着这个缘故。若非如此,前途不可限量的家族嫡长子,如何也不会如此着急,在春闱前议亲。
而今的厢房,纪明和黄衡二人,南北相对而坐。其间,不过是一个矮脚案几,茶盏一二,别的一概也无。简朴素颜,更显纪明通身的温润之气。
黄衡一改适才盯着钱弗若的气势如虹,略带些祥和道:“一别两年,纪兄别来无恙。”
纪明笑笑,以茶当酒,高举,“多日不见,黄兄越发气势。”
到底是经年好友,客套一两句,不过一息之间,卸了虚礼,问道起家常。
闲话已半,黄衡沉吟半晌,慎重道:“此番大比,兄长真的不下场么?”
纪明好似已经习惯,一丝异样也无,神色如常,“自然。”
黄衡奋力起身高喝,“官家何至于此。当初先帝无嗣,又行得仓促,万般无奈之下,几位相公于灵前择君。纪相公大义,选中先帝胞弟福亲王世子,血脉最为亲近,有何可责难之处。万不该如此……”
纪明打断他的话,“贤弟慎言,你而今春闱在即,切莫因这等小事,失了君心。”此地不过是寻常厢房,万一落入有心人口中,再难有回旋之地。
黄衡恨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何惧于他。”
“贤弟,世道和君心,最为莫测。”纪明心知黄衡不过是在为他抱不平,说了些气话。
然,最是人心不可谋。
天底下的事,哪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