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你莫不是撞邪了,怎的打扮得这般像个姑娘?”
“诶,我就是个姑娘,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日不像个姑娘了!”
桑沉焉死气沉沉地动了动眼珠子,“哦。哪一日都像个姑娘,如何?”
委实没有精神再来吵吵一番,桑沉焉打算让钱弗若胜利一场。可这模样,跟她专程上门欺负人,没什么两样。
钱弗若一下窜得老高,“桑三,你欺人太甚!我这就找我舅母去,让表哥给我讲学。将你狠狠踩在脚下!”
说罢,负气而去。
只剩下桑沉焉,孤零零望着窗外。好生无趣。片刻之后,桑沉焉决定去明理堂东侧,看看五哥如何,是否准备归家。
出了明理堂西侧大门,站在廊下,只见庭院中满地清白,青瓦覆着白雪,翠绿压着柳絮。
偶有西风乍起,乱琼碎玉与天齐。
仿佛是不经意之间,一男子从游廊而来。他身着天青色长袍,外罩大氅,通身不见多余配饰,只腰间玉珏一枚,行动间缓缓晃动,与这一刻的天色争辉。
男子许是见着西侧廊下有位姑娘,朝着桑沉焉的方向,遥遥一拜,姿态挺拔,青松白雪。
冬日素来刮的是西风,目下不知怎的,陡然刮成了东风,桑沉焉浑浑噩噩的脑子,登时更加迷糊。
来不及想起回礼,只见男子已经转身往东侧去了。青瓦白墙,素色帷幔,隔着空旷的庭院,隔着乱舞的飞絮,仙人之姿,公子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