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弟今天来岛上装船,打算明天一早出发去京城送货,不料玉石库潜入了盗贼,要盗的就是这次要进京城的青玉杯。”
“每次进京的货物都我家雷老爷亲自交船,当时青玉杯就在老爷手上,不知那匪徒如何得知,就直直冲着老爷过来了,匪徒有备而来,身上带着大刀,我家老爷受伤,奄奄一息,你哥哥护着我家老爷,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雷安的话仿若晴天霹雳,耕棉听罢只觉一阵寒流从脚底袭来,她定定的看向大船,瞪大了眼睛。
她大眼空茫,想跑却无法动弹,大喊了一声“杨耕木!”踉跄的栽倒在了人前,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她挣扎着起身奔向壮汉的方向,这黑黑的雨夜却模糊了她的视线,冷冷的雨打在身上,脸上,仿佛刀割的一般。
四个壮汉抬着人下船,耕棉跑上前去一把掀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见哥哥身上血迹斑驳,已与雨水融为了一体,红色的血液混着雨水滴答落下,浸染了她身上的青衣。
哥哥本来红润的面庞惨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任凭她怎么呼唤他却再也听不见了……
杨家兄妹说来命苦,从小便没了父母,他们远离家乡随着唯一的亲人姑姑远嫁到了南珠城。
在耕棉的记忆里,死去的姑父待他们兄妹是极好的,靠着跑船的营生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姑姑酿得一手好酒,偶尔拿到石板街上卖卖贴补家用。
就在姑姑嫁过来的第三年,姑父跑船再也没回来,姑姑身体一下子垮了,当时耕木也快要十四岁,就接过了姑父的营生,跑船去了。
哥哥为人正直,吃苦耐劳,交到他手里的货物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几年下来在南珠城也是有口皆碑,好多大门大户都愿意找耕木运货,这雷家便是其中之一。
“杨姑娘,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和杨姑姑的后半生,雷家会负责,以报救命之恩……”雷安跟了过来,对着尸体摇了摇头,不忍看。
雷安话还未落音,耕棉已经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