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权势滔天,此刻也是臣,皇帝放下面子“三顾茅庐”请他出山,他若毫无反应,坐视不管,天下人都不会答应。
所以,虽然杜徳佑在家中气的砸了半个书房,闹的杜府上下不得安宁,但他还是不得不应下。
于是很快,杜将军出征西北的消息不胫而走,明君贤臣的故事一时之间在坊间流传。
但杜徳佑心里是真的不想走,他一面操控着户部拨下的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往西北,一面与西北保持着书信往来,从中寻找留在京城的机会。
直到牧州另一条消息传来,他不得不走。
他的长子杜泽齐,被落月国的人一箭射中左胸,重伤昏迷。消息是五天前的,如今杜泽齐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杜徳佑之所以敢放心在京城逗留,就是因为杜泽齐坐镇西北,他没有后顾之忧,可如今……
他虽然舍不得京城的大好形势,但是心里却清楚,牧州才是他的根本,失了牧州,便是失了西北,失了西北,他便无立锥之地。
于是很快,杜徳佑便离京了,带着他半年前闯入京城的五万兵马。
杜徳佑离京那日,姜行云一直将人送到城外,一杯践行酒奉上,表面功夫做的无可挑剔。
然而,杜徳佑这厢一走,那厢姜行云便偷偷弃了车驾,带着靳苇和陵游绕道去了曲山。
曲山在城外西郊三十里处,山如其名,连绵起伏,山深林密,平时少有人去。姜行云命令陵游守住上山的路,便和靳苇独自进了山。
“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走在深山中,姜行云突然停下来,看着靳苇问。
靳苇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若说没声音,大风在深山中呼啸而过,光秃秃的林梢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还有他们一路走着,脚踩在雪地里咯咯作响。
若说有声音,姜行云所指的肯定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