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发了个消息叫守在外面的保镖们进来,围出一圈空余的位置,半推半拉地把人赶走。

而她自己在做完这些以后,回首对涌上来的记者们笑道:“我们只是朋友。”

这种掩饰一样的话,早在颁奖典礼上直播的那一次吻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它的真实性。

就连水萦鱼也说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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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了采访,水萦鱼离开会场时天已经快黑了,临近春节的晚冬,天黑得越来越早。

顺着红毯走到正门口,原本被当做渲染道具的玫瑰花瓣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花瓣边缘呈现腐烂的枯黄色。

工作人员在寂静中打扫残局,竹编的扫帚与粗糙的水泥地反复摩擦,发出唰唰的刺耳声响。

入场时的盛大与散场后的寂寥对比分明。

水萦鱼不想再应付多的人,于是从消防通道的小门离开。

黑漆漆的楼道,声控灯似乎坏了,空调暖气也漫不到这里,四周忽然冷了下来,凉飕飕的风从窗口往外灌。

水萦鱼心里发怵,握紧手机往前走。

前方楼梯最尽头坐了个黑影。

那黑影静静坐在台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水萦鱼的高跟鞋,鞋跟扣在硬质的瓷砖上。

叩叩叩。

她停下脚步,压住已经弥漫到全身的寒意。

黑影转过头来。

“黎微?”嗓子有些发涩,恐惧的余韵还没完全散去。

不知道具体含义的恐惧,绝不只是光影与寂静。

“好早就听到水小姐的脚步声了。”黎微笑着说。

“今天水小姐不开心。”她说,“水小姐,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