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躲闪,鸡蛋在脚下变得稀烂。黏糊的蛋清裹着黄渍飞溅上素白的衣摆。
许是男人没料到自己没能砸准,心有不甘地啐了一口。
“装模作样,什么狗屁忠勇侯府?简直是辱没了忠勇二字。”他大声嚷着,挎着的菜篮也被当做武/器丢了出去。
竹编的菜篮很轻,还没飞上台阶就滚了下去。
“每年朝廷要从我们身上征收多少粮和银,我看八成都进了他们的狗肚子。”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投胎。谁让人家当狗都比你当人来得高贵?”
“那是他那狗爹死得早,死得其所。”
“忠勇?朝廷瞎的,就当咱们老百姓都瞎的。”
有人在煽风点火,有人在落井下石,也有人冷冷地目睹着这一幕,仿佛置身事外。
那人就是沈先。
无甚表情地低头看向一旁的小厮:“发生了何事?”
小厮正为挡住时不时飞来的烂果烂叶分神,忽被主子如此一问,才发觉:“不知道。”
黑色的眼眸划闪过一丝疑惑。
“回小侯爷,奴才是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垮下的嘴角欲哭无泪,“奴才听到有人骂街出来看时,门口已经是污糟一片。可那些人嘴里骂的,奴才是真没明白,奴才也不敢断章取义。”
沈先的神色总算有了些微变,要笑不笑的那种。
看着满地狼藉和似乎不准备散去的人群,小厮小心地问了声:“小侯爷,现下,咋办?”
剑眉挑起,沈先扫过“义愤填膺”的众人。
“不用管。”双手背往身后,气定神闲,“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小厮一愣:“可这些……”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曾经一尘不染,此时却又脏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