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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难抑地咳嗽几声后,声音沙哑道,“绕过去便是。”

北陆没动,低声迟疑道,“老爷,那好像是女子的尸骨,遍地都是,旁边还有一件破碎的淡青色衣裳。”

不知为何,梦中的他在听到北陆这番话后,冰封多年的心蓦地尖锐一痛,铺天盖地的悲哀席卷而来。

他听见梦中的自己淡声道,“去将她的尸骨收拾一番,寻个好地界葬了罢。”

之后“他”便一直待在马车中,未出去,过了大半个时辰,北陆回来。

指着马匹训斥道,“好你个畜生,这袋子里装的是茶花种子,你倒好,咬破袋子把它嚼了,它又不是吃的。”

北陆说着说着,一把从马嘴里抢过那剩下的茶花种子,不过布袋一裂,里面所剩无几的茶花种子也全部倾洒在湿漉粘稠的泥泞中。

北陆傻眼,垂头丧气道,“今日出门可真该看看日子。”

在梦即将醒来时,沈烨猛地瞥过马匹马,他一惊,那匹马的耳朵与自己府里马厩中的那匹马,同样断掉右边一只耳朵。

虽是梦,却如此真实,更是匪夷所思。

沈烨从梦中醒来,额上浸满冷汗,转头看看身边的姜云簌,她睡得正香,唇角翘得高高的,看来是个好梦了。

沈烨起身掀开床幔一角,让风吹进来,冷汗很快吹干,狂跳不止的心也平复下来。

蹙眉想起方才的那个梦,梦中的马儿,不知为何,他又想到姜云簌画的那副断耳马。

她从未进沈府,又为何会知道它的存在?如果是她亲眼所见,那她又是在何时何地所见?

沈烨捻弄着腕上念珠,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的心,也因为这个猜测疼痛万分。

他掀开一角床幔后,有光透进来,姜云簌睡得迷迷糊糊,扯过薄衾蒙住脑袋,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