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松了一口气,得亏沈烨修养到位,没有将她晾在一边,便顺着他的话下阶,“那就多谢沈大人,妾身先告退。”
待三人走后,屋内滞留下三种不同的脂粉味,虽不难闻,但他并不喜,遂推开窗散味。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那夜姜云簌跌入自己怀里时,她身上那浅浅的茶花香,莫名地有些好闻。
可一想到刚才字条上住持写的那句。
姜姑娘遣人砍了你的梅树。
沈烨就有些头疼。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叫板儿,有些难缠,又想起她收下沈拾安的药膏,却拒绝他送的凝香膏。
有些不知好歹过头了。
沈烨心中隐隐升起一抹不畅,无欲无求如他,一时竟不不知为何会有此感受。
画舫楼下传来明夫人的赞叹声,“这沈大人可真是一表人才,学识渊博,比你那大老粗的父亲不知强哪里去了。”
陈芳菲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
陈怀柔忙去扯明夫人的袖子,眼神示意身后,小声道,“母亲,快别说了,那护卫大哥跟在身后呢。”
……
次日,雾蒙蒙的天又飘起砭人肌肤的雨来。
沈府扶风院内,靠墙的两株星花玉兰吐出娇小花苞,细雨滴落在花苞上,攀不住又滴落入地。
正屋中烧着地龙,绿釉青鹤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松墨香,屋内暖意融融。
沈烨一身瑾瑜色杭绸直裰坐在紫檀木官帽椅上,神色肃穆地握着公函,一扫而过后,熟稔握笔加以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