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行至野外,但见闲花点点,溪水淙淙,小宁走得渴了,伏下去便想喝水,却被都过敏一把拉住。

“这溪水看着干净,但毕竟还是生水,你别这么直接喝,长一肚子花花绿绿的虫子,就不好玩了。”

小宁吐了下舌头:“那怎么办?”

“简单啊,烧开就好。来,你去帮着捡些枯枝败叶,要干燥些的,”都过敏说着,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块空地,用石头简单搭出一个小灶来。然后围着这灶,用河里的湿沙又画了大一些的圆圈。

“这是做什么?”小宁问。

“万一咱们离开的时候粗心,没把火完全熄灭,这一圈就是防火堤,可以防止造成山林火灾。”

说着,他把小宁捡的那些枝叶丢进石头灶,用引火纸点燃,树叶噼噼啪啪冒出一些白烟来,继而慢慢升起火苗。然后他又从行李里翻出一只小铁锅,使袖子胡乱擦擦锅底,满满盛了溪水,架在石头上烧。

等待水开的时候,他也没闲着,从干粮里取出一张大饼,几片肉干,用树枝在锅子顶上架出一个“井”字,把饼子放在上头,正好用水的热气蒸软,又把肉干放在饼上加热,这样吃的时候就暖暖和和的。

洛小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做这一切。

既然名咒并不会改变已经习得的技能和生活方式。几天来,她出于好奇,也暗自观察都过敏,想猜猜原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没想到,看了几天,却更疑惑了。

你看他现在做这些事这么熟练,感觉之前就没少在野地里吃饭,在城里时,又对市井俚语,各地风俗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跟贩夫走卒交谈起来毫无障碍,怎么看怎么该是个猎户樵夫,贫民子弟的做派;但是呢,他又从来没有乡下男孩子常见那些吃饭吧唧嘴、用衣褂扇风的习惯动作,行走坐卧,颇有规矩,最重要的,有时说话,竟然还能引几句经典,弄两首诗文,若打扮打扮,说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一定也能唬住不少人。这矛盾的特质令人十分费解,难道他有两个魂儿,一个打小养在高门大户,一个养在市井贫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