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白净得不像征战的将军,更像谈笑的儒生一般,那一杯酒一饮而尽,而他走时的那句话一语中的。
白清佑手中还握着那送回来的玉佩,来来回回细细抚摸,却仍是那么凉,染不上一丝暖意。
“我白清佑徒有大皇子的名号,却无权无势,这玉佩是我唯一贵重之物,今日便交予你。”那时的自己年满十八,却辗转边疆两年有余。
戚氏原本只是先皇醉后宠幸的宫女,怎知一夜恩泽便诞下自己,占了长子的地位,一直处于尴尬的自己,只能庆幸当年所有人都忘了还有戚氏这么一个女人,自己才安然降生。能安然成长大约还要感谢当年皇太后宠爱非常的顾家暖如公主,七夕乞巧一见倾心非君不嫁。
当年皇太子党羽设计让他出征匈奴,而自己所谓的父皇全然默许,他便没有想过归来,却怎知能认识那个明明家世显赫却向往战场的顾二公子。
“顾家自能许我一世安康,甚至我的姐姐是未来的皇后,那又如何,我顾子凌只愿征战疆场。”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在风中与他高步阔谈,眼神闪着耀人的光。大约是那抹光亮点燃了他原本黑暗的人生,他不自觉的把那唯一可以证明他皇室血统的玉佩交予顾子凌。
顾子凌先是愣住,忽然跑回了帐内,拿出一柄长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参军也是背着家里,只带了我随身的佩剑出来,此剑赠与知己。”
白清佑已然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是记得那一夜的战事惨烈,大约是因为皇太子党的托付,主将故意派白清佑带少量老弱残兵深入敌营,白清佑早已做好了战死准备,却没想到顾子凌竟然相随而去。
大约就是从那时起白清佑才真的信了顾子凌,愿以性命相托。当然那也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敌军阵前,他替顾子凌挡了一刀。士为知己者死,也算快哉。
但白清佑命不该绝,虽伤及要害却刀尖入得不深,捡了条命回来。而且两人也因祸得福的因为取下敌方将领首级受到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