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燕暗自摇头,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家的名声没有在安平被叔父彻底败坏就不错了,她可没指望能坏事转好,名声大噪。
不对,她一瞬间回想到,郑懋提起的是种田的名声,让人口口相传还能称奇的,只能是她的农机。
可是前后见过的外人,算来算去,也就卜大夫、杨寡妇与黄总旗家的人。
卜大夫向来不喜言辞,平日大多在金县,没理由在安平城中嚼这个口舌,至于杨寡妇与黄娘子,她皆吩咐过,见过此物也暂不可外传,要待到时机合适,她再告知。
究竟是谁,不经她同意,让消息吹到了郑懋的耳朵里,现下还未可知。
但郑懋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他不再顾左右而言他,贪婪的眼睛死盯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可惜娘子这样便利的器具,只能用在山上的荒地里,岂不可惜?”
荆燕心里警铃大作,恨恨在心中啐了一口,她被迫上山垦荒,难道不是他假手于人逼的吗?
再说可惜什么,避开上了山,与他这样贪官污吏少打交道,她的日子不知逍遥快活了多少。
“这就不用总旗操心了。”她凉凉一笑,不与他多争执,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荆二娘子,”郑懋这一次比她想象中的更有耐心,“娘子既然都买了油纸,得了种子,预备大干一场,那怎么会不知道,相比其他,土地于农耕而言才是基本呢?”
他果然派人盯过她的梢!她知道,这个人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我手中正有城西郊的肥田五十亩,若荆二娘子中意,我不妨拿来作为见面礼,”郑懋的话语越说越客气,可贪心也越发暴露,“不过五十亩田,与娘子冰释前嫌才是最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