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闹到家门口,还窝藏祸害?就算一家人,我也还没糊涂到这份上!”荆燕毫不让步,与他唇枪舌剑。
“你也有脸说祸害,”荆子玮瞪直了眼,“你就是这家里最大的祸害!长了一副招三惹四的模样,才会被外头人惦记上!郑总旗抬爱,看上你这风骚样,你与你父亲偏还给脸不要脸,若这次没有郑总旗,我还不知要在牢子关上多久——”
“真是荒唐,”荆燕眼中尽是冰霜寒意,“明明害你进狱的是郑懋,你觉得他才是你的恩人,荆家,我与我父兄,包容你恶行多年,你居然半点都不念好。
“真是好一条白眼狼啊。”
这一骂径直戳到了荆子玮的脊梁骨,他面上涨得通红,血气全涌上头,化成目中凶光,随手抄起米缸旁的扁担,想都不想,下了十分力气狠命朝荆燕劈头打来。
她抬手,闭上眼等着这一狠击。
“二姐——”
然而竹扁没有落在她身上,却奇异地听到了幺弟的声音。
荆燕慌忙睁眼,阿宝一脸舒然,挡在她面前接下了叔父的一击,后颈的发束间已有殷红的温血流出,淌落在衣领上。
“我早些下了学,忘了告诉你……”
她的心抽空了一瞬。
动手的荆子玮也愣在原地半晌,茫然喃喃道:“阿宝……叔父并非有意……”
“闭嘴!”
荆燕蕴着滔天怒意,对着这个疯子呵斥道,她抱起摇摇欲坠的幺弟,奔到院中雨缸边,拿出手帕沾湿,颤抖着轻捂在阿宝的脑后。
“阿宝,握着帕子就捂在疼的地方,千万别睡过去,我们去看大夫。”
她背起阿宝,回头决绝地望着这个被荆子玮破坏殆尽的家,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