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余桓掩面痛哭,向来挺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弯了下来,伴随着哭泣的动作颤动着,看得楼白离心酸不已,想开口劝说两句,然而张了张嘴,喊了声“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

节哀顺变吗?

他年过五旬,既是儿子,也是父亲,怎么会不明白一个父亲的心呢?

甚至连他自己都想哭一场,为那个英年早逝的管他叫大哥的少年。

听到楼余桓的哭声,柳明安一颗心沉甸甸的,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他知道有些话现在问不合时宜,但他还是问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父亲为什么会选择离家?”

他明明有大好前程,明明有一堆关心他的家人,为什么要舍弃所有,跑到荷花村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还有之前,老夫人错把我认成了我爹,她一直在对我道歉,让我原谅她,说她不该对我说那些话”,柳明安想起老人的话,试探着问道:“我父亲是因为她的原因才离开的吗?”

听到柳明安的问话,楼白离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儿,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不堪往事告诉他。

“唉~”楼余桓长叹一声,擦干了脸上的泪,起身走到书案后的一个柜子里,双手捧出来了一个木盒,放到了柳明安手边。

“你是他的孩子,有些事你确实应该知道。”楼余桓话语中有挥之不去的沉重。

柳明安看着递到眼前的盒子,猜到答案跟里面的东西有关。

柳明安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打开了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段写了字的白绸。

过了二十多年,白绸已经有些泛黄了,柳明安小心地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写了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