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村离灵山镇有四十里地,步行要走两个时辰,他自己一个人倒还好,可眼下抱着个人,坐牛车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三叔公爽朗一笑,说了声“走”,招呼着柳明安上车。
牛车是用来拉柴的,只有两个轮子和一块木板,柳明安上车后坐下,让那昏迷的姑娘靠在他怀中。
“你这姑娘哪来的呀?” 三叔公一边赶车,一边好奇地问。
柳明安知道这个老人是个爱打听事儿的,也没想藏着掖着,将集市的事说了一遍。
老人听完点点头:“哦,原来买了个媳妇啊,你这三两银子不知道攒了多久,这一下子花完了,不划算,不划算。”
老人显然看到那姑娘那张毁了的脸,还有那一身的伤,说不定还有哪些毛病呢,三两银子买个这样的人,真的是亏了。
柳明安笑笑没说什么,扯开话题开始和三叔公聊别的事,一路回到了村里。
三叔公将牛车赶到他家门前,柳明安下车后,摸出身上剩的几个铜板塞给老人。
“哎,这是做什么?不要不要!”老人摆摆手推辞。
柳明安将铜板塞到老人怀中,然后弯腰抱起那姑娘:“三叔公,一点心意,收下吧。”
“这孩子!”老人看着他抱着人进了屋,拉着牛掉了个头,回家去了。
柳明安把人抱进了屋,放在了家里唯一的那张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坐在桌边静静看着床上的身影。
他买人确实是一时冲动。当时他卖完字画,拿着攒了许久的银子,本来是准备去买一套文房四宝的。后来听见动静,好奇过去看了眼,正好看到赵教头拿着棍子捅她的伤口。
他想离开的,但他看到了她的眼睛。冷静,凌厉,又带着警惕,明明是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处境,但给人的感觉像一匹孤傲的狼,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把人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