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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懿德没有回他,柏秋行也没再开口,帐内沉默无言。

良久,懿德才放下草环起身,朝矮榻走去,边翻榻底边应道:“我出嫁不足一年,皇兄就去了。”

他翻出一个落锁的狭小长体盒子,通体镶着金丝铸就的祥云纹,小巧精美。

那盒子未积灰,是时常经手的模样。

“你可知,我出嫁前,皇兄和我说了什么?”柏秋行当然不知道,懿德就自答着,“皇兄走前的那段时间,恰逢时局动荡,朝中各方虎视眈眈,所以一直未有立储的打算。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皇兄已经有了立储人选。”

柏秋行看着她不语,仿佛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对话。那储君人选,绝不可能是皇位上的萧予寄。

懿德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与圣旨无异,他递给柏秋行:“这是当初他拟写的立储诏书,我一直保存着。”

柏秋行犹豫不决,不知接的好还是不接的好。

懿德:“不看也罢,我相信你已经猜到了。”

柏秋行蓦地皱眉,狐疑道:“既然是先皇之物,又怎么会在公主这里?”

“我出嫁时,皇兄已是病入膏肓。我知道范淑章的野心,所以走前留了个心眼,将此物随身带上了。”

柏秋行正想问她,为何当年萧予寄继位时不拿出来,可话到嘴边自己也反应过来此话不妥了。

祥丰元年那个阵仗,连普通百姓都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这远在千里之外的懿德又有何能耐与之对抗?

何况方才懿德自己也说了鞭长莫及。这么些年想给柏秋行传个信都难,怎么可能凭这不见光的拟诏力挽狂澜扭转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