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柏秋行又不自觉双眉微蹙。

这人轻飘飘的,轻得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时松锁骨处的血口,不知是觉得可怖还是别的什么,心中油然升起几分不忍。

刚提步便听见什么落地声,柏秋行侧身低头,看向声响处,是两串已经扁了碎了不成型的糖葫芦。

从时松后腰滑落,他大概能猜到,这两串糖葫芦是被时松这肉身硬生生压成这样的。

今夜的三更冬灯火通明,有人端着血盆一波接一波地往外送,那一处小偏房人来人往忙昏了头。

柏秋行就立在床沿旁侧,负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眼底看不出情绪来。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即使毫无意识眉头也是紧锁着,想来是遭受了极大的痛楚。

大夫将时松染红大半的里衣褪去,锁骨处的两个血洞赫然撞入在场之人的眸中,皆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不经吓的打杂下人惊慌失色,若不是碍着柏秋行在场,恐怕已经尖叫出声了。

还有一条刀口从时松胸膛斜劈到小腹左侧,虽未伤及要害,但深得可怖,一时半会怕是难愈了。

柏秋行视线落在那些血口上,眉间微蹙道:“要紧么?”这句话是在问大夫。

大夫给那些森然伤口上着药,动作不停道:“内伤不曾伤及肺腑,外伤也不至于要了性命,只是——”他神情浮现出犹豫之色,“这位公子原本就体弱,这一遭怕是难捱。生死虽有命,不过老夫当是竭尽所能。”

“有劳。”

柏秋行没再继续待着,他出了小偏房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也燃着火烛,马总管就在书房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