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很温柔，很积极，性格满讨喜的。”同事看了她一眼，给出了她的评价。她拿起手边的早餐咖啡喝了一口，指了指大领导的办公室和她小声说：“主管在大办公室，你可以去门口悄悄看一眼。”

果然，对方是知道她今天要离职的。郭亚思不说破，她感激地冲她微笑，说：“谢谢。”

透过大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她隐约看见主管正坐在大领导对面，而在主管边上还坐着一个男人，她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她侧着耳朵，微微靠近玻璃门，想听一听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谈话能结束。

“我说你小子，好好的一个研究材料的博士，回国休春假不来我这里帮忙，去什么教育机构兼职雅思老师？简直是大材小用！”说话的是大领导，他似乎是半开玩笑，可却又有惜才的态度。

“听说价格高的语言考试老师课时费一个小时至少300了吧。按照一天8个小时来算，日薪2400没跑了，周薪直逼1万7啊！这可比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挣的多多了！”主管不专业地估算行情，他直言做雅思老师就是个来钱快的行业。

主管边上的男人听了这俩人的打趣，他摇头轻笑，无奈解释说：“我可没有这么高的价格，我就是图个轻松自在。”

郭亚思被这个人的声音给抓住了耳朵，她觉得有点儿熟悉，感觉和姚青筠讲话挺像的。她刚跑了男友，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对于这种相似的声音总是会引她想要多听一会儿，甚至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得，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强迫你。”大领导也不是非要他现在就来，他抛出橄榄枝，直言：“但是，你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公司呀。技术部门的andrew调回总部了，我们缺一个可以base在上海的。你看……”

“9点了，我得去给我部门的一个实习生办一下离职。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主管看了眼手表之后，突然站起来。

这句话刚落下，郭亚思就看到主管大步流星地往门的方向走。她来不及走开，就只能装作路过的模样和主管打招呼。“主管早上好。”

主管看见郭亚思在门口，他都不用问，知道她肯定是同事告诉她他在大办公室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轻松一笑说：“走吧，你把材料拿过来，我给你走一下流程。”

整个流程走的非常顺利，郭亚思1个小时之后就离开了。主管没有挽留她，就是在她走之前祝她前程似锦。

可能是失恋的原因，郭亚思在劳动节之后的那一场雅思考得依旧是不尽如人意。总分65将将达标，可写作却意外地只拿到了5分，距离小分55还差一口气。除了失恋状态差之外，她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她看着电脑上的分数，怀疑人生到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去上个7分突击训练加强班？

时间不等人，她说报就报，因为她很确定，靠她自己找问题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跑到她在网上找到的教育机构办公点，进去销售就安排她做了一套模拟卷。说是先不急着交费报班，要看看她薄弱项到底在哪儿，然后对症下药。她想着这也挺有道理的，就当天立即做了一份。

大概是失恋混合考前焦虑，她明显感觉到她做题的时候有种力不从心的虚弱感。虽然感觉不好，可还是硬着头皮做完了。她原以为当天会出成绩，可销售说让她留下邮箱后回家等，成绩最晚会在第二天邮件给她。不过，销售又说，批卷老师一般都会在今晚批改好，并给出建议。

也不知道是她年轻见过的社会套路少，还是这家机构办事认真，郭亚思半信半疑地带着她的焦虑回家了。

差不多是当天晚上的9点，郭亚思洗好澡，脸上刚刚敷上面膜，她的手机提醒她有一封新邮件。不用猜，这封邮件是她白天做的雅思摸底成绩。不出所料，她创造了又一个历史新低，烂到只有55。

看着手机上的分数还有提分建议，她的心情就像是跳入了一个臭水沟里，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烂到气死。失恋真的很伤人，她开始后悔谈恋爱，觉得男人都是坏东西。如果没有男人，如果她不贪图姚青筠的美色，她怎么会让自己的情绪影响考试呢？对，她就是不承认她退步了，她就怪姚青筠影响她！

邮件上除了分数，批卷老师通知她明天早上9点到机构报道。她把手机放到一旁，脑子里挺空的。抱怨归抱怨，撒气归撒气，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她预感，今年她恐怕是没办法留学了，就她这个雅思成绩，简直是见鬼了。也许是因为焦虑，她开始机械性地刷招牌信息，打算做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