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明显吗?淳勉挑起眉毛,狐疑地问吉子:“有吗?”

话音一落,他自知多问,心里是清楚他为何会如此开心的。想到此处,他便像是一个害羞的小媳妇,手指绕着衣襟上的绸带,回想昨夜与她在这张床上的种种情景,心头的火与欲顿时将他烧得口干舌燥。

爱情还真是奇妙啊,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人的智商下降。

吉子从来都没有见过一向尊贵又正经的太子殿下会有如此轻挑肆意的神情,像是大热天吃了半个桃子不解渴又还想要的馋劲儿,他这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被激起来了。

“殿下,请您放庄重些。”他用严肃的口吻来对比淳勉的肆意,仿佛是真的在提醒他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可也就是一个转头,他噗嗤笑了出来,并前倾身子与主子耳语说:“您呀,真是风骚。”

一个巴掌糊上吉子的脑袋,淳勉佯装大怒,训斥道:“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你可真是蹬鼻子上脸。当心着点儿,我不高兴了就送你去别的宫殿伺候那些难伺候的。”

吉子知道淳勉是被说中了心思,拉不下脸,故意与他拿腔作势呢。他配合地连连点头,做作地捂嘴,连忙表示他不说了。

“殿下,热药汤来了。”梨花端着药,推开内殿的门进来。“药汤苦,我给您拿了一碟子蜜枣。您趁热喝了药之后,吃两口蜜枣去去嘴里的苦味。”

梨花边说边把汤药递到床榻边,淳勉接过药汤碗,眼睛一看见这黑峻峻的药,便就想起了昨夜与王佳佳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爱情的力量多伟大呀,他心里灌了蜜,一个仰头便就把药全喝了。

他能如此爽快地喝药,这是头一回。

接过空药汤碗,梨花立即送上蜜枣。可淳勉却摆手拒绝,脸上的表情好似是在说‘区区一碗药算什么,我能喝十碗’。

如此惊人的表现惹得梨花和吉子面面相觑,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并同时在心里默契地感叹王佳佳还真是不一般,能让脾气似倔驴的太子殿下一改往日常态。

见俩仆人偷偷发笑,淳勉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少在本殿的面前装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打什么歪心思。”他摆出太子的谱,点他们。

“殿下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和吉子就是觉得王姑娘厉害,才没有对殿下打歪心思呢。”梨花一边收拾手里的碗碟,一边调侃回应。

“就是!”吉子也配合梨花,戏谑淳勉说:“王姑娘能让殿下的心情如此愉悦,您说她能不厉害?”

真是无法无天了,开始拿他调侃了!淳勉一脚踹上吉子的屁股,假意发恨道:“少拿王姑娘说事儿!你俩就是欠收拾!”

内殿里,主仆之间说笑的声音不断。这一波一波的欢笑,让站在内殿门外的董娥很是不高兴。她目光深晦地看着门窗上映射出来的身影,着实觉得这屋里头的人轻浮。

心里念着皇后让她来带的话,她一把推开内殿大门,将所有的欢声笑语全部斩断。不顾梨花和吉子的惊愕,她老腔地走到淳勉床前,冷声通知:“殿下,皇后叫您去一趟。”

母后叫他深夜去她寝宫是为何?淳勉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了父皇对姜氏的介意,他便犹豫地说:“董娥……你可知母后叫我过去见她是所谓何事?”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董娥是皇后的人,说话自然是站在皇后那边。“殿下,您去就是了。多的,老奴不说。”她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连着对太子的态度也非常地强硬。

淳勉被她怼得不舒服,可他又不能说什么,因着她是母后身边的人。婉转迂回,他借口说:“昨日我挨了父皇的罚,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今夜怕是去不了了。劳烦董娥和母后说一声,我明日下了朝便去见她。”

讲真,他心内还念着亥时要见王佳佳呢。现下已经是戌时了,他不想耽搁时间。

董娥才不管这王姑娘到底是谁,也没有兴趣去探讨。她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淳勉,低笑说:“方才老奴在门外听见这屋内好生欢快,便就心想,殿下您的身子一定是已经没了大碍。既然没有大碍了,那必定是要起身去见皇后娘娘的。毕竟,她是您的母亲。”

是啊,淳勉哪怕是太子,可他也必须要做到对父母敬重。他不能反抗,因为这是他的责任。董娥就是拿捏了他的这份责任,故而才会这样和他说话。

淳勉心里发恨被如此拿捏,他眼神凌厉地盯着这老婢女,讥笑反问:“本殿身子不舒服,你是没有听见吗?”

董娥毫不畏惧,她抬头与太子四目相对,目光犀利。“殿下,老奴提醒您一句,莫要玩物丧志。”她嘴角弯起,笑着提醒他:她在门外听见了他们说的话。当然,她说的‘物’指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