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珍妮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很懵,不知道他藏了什么目的。“我没见过我美国的这个亲戚,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爸那边的,也姓金。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杨奇觉得自己是着急了,对着一个小孩子问怎么可能问出结果呢?他把话题扯回来,认真地教育她说:“我劝你还是和你的父母去说一声,让他们知情。钱这种东西,要是家里人能帮衬,最好还是帮衬一下,别轻易出去借。借了的,都是要连本带利还的。”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
还是不想和前任有牵连,杨奇不想最后惹出一身骚,弄得鸡飞狗跳。
中午11点,钱青下课后赶往体育馆。由于早上杨奇和她生气了,她想示好一番,特意来体育馆等他下课和他一起去食堂。
“手脚跟上!都给我利索点!”杨奇带学生的模式就像是带手下的兵,能骂的绝不口软。在他看来,这群学生都是混小子,不用力操练都成不了气候。
仿佛时空是倒退到了1942年的滇缅,钱青看见了一个为了兄弟们能活下来而严格训练他们的长官。他的气势和凶狠并不让她害怕,只是让她心疼。这是时代造就的,不是他本性如此。一个好的时代可以培养出绅士,一个坏的时代只能成就无数的铁腕。这是生存法则。
不想打扰他,她退出体育馆,选择站在门外等他。
十一点一刻,一身臭汗的男同学们从体育馆里撒丫子往外跑,钱青瞄了两眼,发现杨奇并没有跟着出来。等学生都走完,她悄悄地走进已经空荡荡的体育馆内。
“还不下课呀,杨老师?”她走到他的身后,搭把手帮他一起收拾体育器材。
杨奇没想到她会过来,心里高兴,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你怎么来了?路过吗?”
钱青弯腰捡起一个篮球放回收纳篮球的铁筐里,她哼了一声,佯装生气地回应:“怎么,我就不能特地来找你?”
“你这话说的……”杨奇把运动垫一张张叠起来搬到器材室,他转头看她娇嗔的模样,笑嘻嘻地说:“你特地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我没感觉到。”钱青跟着走到器材室,她抱胸靠在门框边上,看他把运动垫举起堆在箱子上收纳好。
知道她在说酸话,杨奇没有太当回事。他仔细清点了一下器材的数量,确定没有少东西后,便转身要出器材室。出去之前,他特意抬手刮弄钱青的鼻子,逗她说:“口是心非是你的传统手段。”说完,他就去把装满篮球的铁筐也拖了进去。
鼻子上的刮弄轻轻柔柔,挠得钱青心里也是痒痒的。她轻摸鼻子,嘴角不自觉地挂上笑意。“你欺负学生就算了,下了课还来欺负我。”
娇羞的语气听得杨奇骨头都酥麻了,他把铁筐推到屋子里面,侧头去看门口的她,只觉春天果然是到了。“是嘛?我哪里有欺负你?”他走到她的身旁,抓起她的手,靠近她,轻声问。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过后的荷尔蒙会特别浓烈,还是因为他们靠得太近,钱青像是嗅到了毒药一般,浑身酸麻,连着心口也是麻溜溜的。“你注意点儿,有摄像头的。”理智没有完全丧失,她把他推开,转身往外走两步。
害羞的钱青总是格外惹他喜欢,杨奇浅笑看她,而后也走出器材室,并且把门给锁上。
“走吧,去吃午饭。”他牵起她的手,像是获得了至高的奖赏和勋章一般,昂首阔步地带着她向外走。
可能这就是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吧,钱青被他牵着,就如同是被牵住了的风筝,终于有了归处和去处。
到了食堂,杨奇问钱青,“你吃什么?”
钱青看到面食窗口的人不多,便指着那边说:“去吃面吧,排队的人少。”
排队的时候,钱青想起了杨奇在体育馆给学生们上课的态度,便小声提醒了一句:“虽然你是好意,但是学生毕竟只是学生,他们是有权利投诉老师的。”她是为他好,希望他以后能在课上讲究说话的方式方法。
“就是说话严苛了些,我没有动手。”杨奇知道现在的学生是打不得的,他自觉自己是注意到了这点的。不觉自己有错,他解释说:“我有看过教师手册,不能体罚也不能谩骂学生。”
或许是钱青说得还不够直白,“我们不是公立的学校,在学生满意度这一方面还是比较讲究的。如果年底被学生打了低满意度的话,可能在薪资上会有体现。”说白了,她不想他付出了心血过后还被扣钱。
原来是这样,杨奇微微点头,他暗叹,果然是时代不一样了。教育不是教育,它只是一种知识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