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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什么呀,撞不上!”秦汉嶙觉得是她多想了,他自己看着呢,哪能穿个马路就真让车子撞了?他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茶楼里头带。一进门,他就与门口招待人的伙计说,要求去二楼靠窗的包间。

这会儿正好是城区华灯初上的时候,银楼、百货商店、舞厅等休闲娱乐场所的招牌开始亮灯。霓虹灯又红又绿又黄,一闪一闪地倒是将这陈旧的城市照得有了点儿十里洋场的繁华味道。

商彤霁坐在窗边,她支着脑袋看向外头,见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笑语盈盈的模样让她有种看民国电影的沉浸式感受。

“吃什么?”秦汉嶙正在看菜单,他手里拿着铅笔,正在勾选茶点。“吃马蹄糕吗?还是萝卜糕?”他给出两个选项。

“吃虾饺。”商彤霁收回神儿,她把目光转移到他那边,并且也看向那张广式餐厅特有的菜单。“有瑶柱粥吗?我就想吃一碗粥,一份点心。”她提出就餐要求。

秦汉嶙正在点心区域勾选,他将虾饺勾上,说:“一会儿再看粥,先看看要吃什么茶点和菜式。”说的时候,他把马蹄糕给勾上了。“我选了两个,牛肉肠粉和马蹄糕。你看看,除了虾饺,你还有别的要吃的吗?”他把菜单调转了个个儿,把铅笔也放到了她的面前。

商彤霁拿起笔,她仔细地看了看,想说要是有菠萝油,她倒是可以加一个。不过,毕竟是架空的民国,这里的茶楼和现代的茶楼多少还是有差别的。她没有找到菠萝油,只找到了叉烧包。“叉烧包吃不吃?”她抬头看向秦汉嶙,问。

“吃。”秦汉嶙喝了一口茶,他非常爽快地给出回答。“你就点你爱吃的,不用管我。”他一边翻动刚刚买的报纸,一边和她说话,“你要吃什么菜,喝什么粥,或是要吃云吞面,你都自己点了吧。你就捎带着给我加一份主食就行,我不挑。”

“行,我自己来。”商彤霁看他忙着看报纸,她就不再打扰他了。她把叉烧包勾上后,就给自己点了一份瑶柱粥,给他加了一份虾肉云吞面。点好菜,她则也是主动地出包厢,把菜单交给站在门口服务的茶楼伙计。

“这种报纸上面都是亲日言论,多半就是文化侵略,洗脑包一个接着一个。”商彤霁坐回位置上,她看秦汉嶙的茶杯里没多少茶水了,就提起茶壶给他添上。说到民国时期的日本人,她不免皱眉要问:“那个女杀手是日本人,前线空袭的炸弹也是日本人的,现在又正巧被你撞见这种亲日的报纸……嘶……日本人是不是要……”她想说‘鬼子是不是要打进来了’?她心里不确定,这句话便压在了喉咙里,没有吐出来。

秦汉嶙喝了一口茶,他摇头,回答:“这不是巧合。”抬头看到她的眉宇间也藏着忧虑,便愁上加愁地说:“这种报纸只怕是已经在北城烂大街了,估计但凡是个识字的就应该看过。”他把报纸合上,没有心思再去看那些让他不舒服的篇章。

“北城已经是东洋人计划内的一部分了,他们布局许久,野心昭然若揭。你问他们会不会……我想,只要他们有机会,那就一定会!”他知道商彤霁问的是什么,他不妨直白地给出看法。

商彤霁把他合上的那份报纸拿了过来,她草草地翻看了两张,满篇的‘大东亚共荣’式的幻象让她真是有够气的。“都什么玩意儿,侵略就是侵略,还弄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辞藻,搞得自己是上帝拯救苍生一样地伟光正。虚伪,贪婪!”她想起了历史书上的那些内容,九一八、南京、旅顺……日本人当年在华留下的恶行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那是刻在骨血里不可磨灭的记忆。

“中城已经被东洋人控制住了,南城那边的租界他们也想分一杯羹。北城……东洋人显然也是想拿下。”秦汉嶙见她生气到不行,他将她手里的报纸拿走,放到一旁。

小说她并未看完,整本书也没有连载完,商彤霁不记得书里有写到日本人的内容。她带着疑惑,问:“南城不是有姚青筠吗?”

“你可别提这位姚督军了,他也是点儿背。去年南城刚稳定,他就出了场意外,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呢。如今,南城的局势也是处于动荡期。”秦汉嶙提到姚青筠就不免要叹气。要不是姚青筠的腿给人炸了,只怕中城在去年就已经被他们联合收入囊中。东洋人也不会有机会乘机进入,弄得现在南北两城不上不下,很是被动。

姚青筠出事故这桩事儿,商彤霁记得秦汉嶙和她提过。从秦汉嶙的话里可以听出,他现在很焦虑。“你是想搞南北大联合,一致对抗外敌,对吗?”她从他的话和态度里,猜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