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秦少帅啊,久仰久仰。”他瞥见了秦汉嶙腰间的枪,也注意到那个吼他的人的手正扶在抢上。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吓唬他,很明显,眼前的这两位是动真格的。额头上的汗开始往外冒,他强装镇定地回答:“洪贤民是谁?我不认识他。”
秦汉嶙知道王律师会给他这个答案,他不意外,但是也谈不上满意。“你觉得你是什么东西?”他把手放到腰间的配枪上,问出一句富有哲理的问题。
“我是什么东西?这……得看秦少帅认为我是什么了。您要说我是狗,那我就是狗;您要说我是猫,那我也可以是猫。一切,都是秦少帅您说了算。我就是个小老百姓,怎么敢当着您的面把自己当人呢?”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倒是要探一探对方是个什么人。
混江湖的老滑头,秦汉嶙听了对方的这番回答,心里有数了。他把枪直接拍上桌子,指着这玩意儿说:“你知道我的抢下死过多少人?”
王律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猜一猜。”秦汉嶙邀请他。
“这怎么敢猜呢?您与您的父亲秦大帅骁勇善战,我要是说少了,有损您的威严,要是说多了,您心里也不一定高兴。”王律师继续耍滑头,他想能混一会儿是一会儿。
秦汉嶙其实无所谓他说多少,他想告诉他的就是一句话:“反正,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他直说,他动了杀心。
土匪的儿子就算是披上了像模像样的皮,他也依旧是个土匪。王律师明白了,秦汉嶙今天要是不满意,他就得上西天。“少帅这话说得有点儿嚣张了。法治社会,您当着一名律师的面这么说,实在是有点儿藐视法律的意思。”他不能即刻缴械投降,他得给自己装台面,留个底儿。
“是吗?”秦汉嶙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据我了解的北城法律法规中明确地写过,北城的律师挂牌在北城就应该在北城工作,否则就是违规,要吊销职业资格证的。你人在中城捞偏门,北城这里还要给你留牌子,你说犯不犯法?还有,你走小路避开边境岗哨,故意不留中城到北城的来往痕迹,我要说你是走私,还是偷渡?”说到这儿,他给明他的态度,说:“章厅长陪你是他脾气好,我没有他那么好的耐心,我不喜欢陪人。”
这是摊牌的意思,王律师听懂了。“我……我……”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慌了,他不清楚张有年和洪贤民到底是做什么的,竟然能引得秦汉嶙都出来亲自和他谈话。
“说吧,别犹豫了。”秦汉嶙催他,并坦言:“你总得给我一个思考的机会,好好地想一想你到底犯了什么罪,且又有什么‘将功补过’的表现能给你减免罪责。或是……给你一条生路。”他拿起桌上的枪,给子弹上膛。
‘咔哒’一声,子弹进入了弹道,金属碰撞金属的声音很是干脆。王律师看着他手里的枪,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秦汉嶙毙了的画面。“那……洪先生是谁我不知道,他怎么找上我的我也不知道。而且,他全名叫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就是一开口就要给我2万大洋,说让我把张有年捞出来。”
说到这里,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观察对面人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异样。“秦少帅,我能问一下这个张有年到底犯了什么罪?”他暗想,他不能为了2万大洋把自己给交代在这儿。
“你先交代!”陈勇看王律师这讨价还价的样儿,他看不过眼,便就再次大声呵斥!以防威吓力度不够,他快速掏枪上膛,将枪口对着他的脑袋,咬牙说:“别再耍滑头了,是让你回答,没有让你问问题。”
王律师惜命,他见不得枪口对着自己,这太吓人了。他别过脸,故意不去看陈勇,随即回答说:“我知道的真的很少,而且姓洪的他是电话联系我的,我们连面儿都没见上。”
“面儿都没见上,你就放心给他办事,你也挺心大的啊。”秦汉嶙听着扯淡,便就提醒说:“别编故事,我不喜欢听故事。”
原本还有些距离的枪口,现在已经与他的太阳穴零距离接触了。陈勇配合着走到王律师身旁,陪伴他好好地交代。
王律师心态要坏掉了,他哪里受过这种惊吓啊,这就是在让他和死神面对面啊。他浑身僵直,后背被汗水完全打湿,“真的,我没骗您。我一开始也不信的,结果第二天我就收到了1万大洋,姓洪的给我打电话说这是定金。我拿到一半的钱后就信了呀,我就想这笔生意肯定可以做了。然后,我就按照他给我安排的路线从中城连夜赶到北城。”后来的事情他就不讲了,因为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