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门口传来的声音是陈勇的。
秦汉嶙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他长呼一口气,让陈勇进来。
陈勇依旧是端着饭盒,不过他的饭盒里头可是装了东西的。他将盖子掀开,一股碳水混着肉的香甜味扑鼻而来,他把它放到秦汉嶙的桌上,说:“刚出蒸笼的,喷香着呢。”
是肉包子。秦汉嶙拿了一个出来,绵软又烫手的触感让他确定这包子的确是刚出锅的。以防肉包子烫口,他只咬了一小口。就这一小口,包子里包裹住的滚烫气味瞬间喷发,惹得一屋子都是肉包香气。
“果真不错啊,这里头猪肉馅儿挺足,油水滋滋地真好看。”陈勇抬眉往那包子里头看,他这刚吃饱的人都看馋了。
秦汉嶙把饭盒向陈勇那边推,浅笑说:“还一个留给你了。”
“不不不,我不吃。”陈勇哪里有胆子在领导面前抢食吃,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也不符合上下级的规矩。他作势走到热水瓶那边检查热水,晃了晃瓶身,他便借口说:“空着呢,我给您打壶开水去。”说完,他就往外跑。
秦汉嶙知道陈勇的意思,他看着他的背影,浅笑摇头。
“少帅,您没和商小姐一块儿吃午饭?”陈勇打好热水回来,关上门后,就好奇地问了一句。顺带,他还给秦汉嶙泡了一杯茶。
秦汉嶙接过他端来的茶杯,他吹了吹上头的热气,回答:“没。她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回家去了。”语毕,他小口抿了一口茶。
回家?陈勇起先没理解秦汉嶙说的‘送她回家’,因着他从未听过秦汉嶙称呼哪儿为‘家’。不过,也就是一会儿,他脑子稍作反应便就理解秦少帅说的‘家’应该就是他的那栋洋房。“商小姐可能是累了,她精神高度紧张后需要休息。主要是洪贤民那边不好对付,今天有两次差点儿就让他发觉。不过,好在有我们的人救场,一切都有惊无险。”说到这儿,他想起商彤霁的鞋湿了,便笑眯眯地与对方又说:“今天北城师范是水漫金山,商小姐的高跟鞋儿您得给她置办一双新的了。”
秦汉嶙记得商彤霁在回去后有提过说北城师范水管爆裂,具体什么原因她没和他说。“水漫金山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人救场又是怎么回事?”他问陈勇。
“商小姐在东洋人的事情上露了马脚,问了一句‘卖国求荣’,这句话让洪校长起了警觉。不过,洪校长应该是一直都在怀疑商小姐,从未真正信任。”洪贤民的办公室藏有录音器,陈勇与安插在北城师范的眼线全程监听校长办公室里的谈话。“反正,当时我和我们的人分头行动,我去把三楼的水管给夹爆,她去校长办公室敲门,制造混乱机会让商小姐离开。”
的确是险招,洪贤民会察觉到商彤霁有问题这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现在的商彤霁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一个包子吃完了,秦汉嶙又把第二个拿出来吃,且继续问:“还有呢?”
陈勇跳过商彤霁被门卫吃豆腐的事儿,他从洪贤民进校门开始说起,“洪校长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可谓是焦头烂额。他到处托人找关系,连夜开着小汽车从中城请了个在北城挂了牌子的北城律师。这个人昨夜已经到了警察厅,听说章厅长陪了一夜,到现在还与那律师聊着呢。”他一早就听闻警察厅那边的事情,说白了,章厅长为了不放张有年,把律师也给扣了。
“张有年就那么重要?”秦汉嶙讥讽笑问,心想如果真是这样,张有年的嘴他是一定要撬开的。
陈勇挑眉轻哼,说:“蛇鼠一窝罢了。张有年是洪贤民花钱请来弄学生闹事的,听录音里头说,张有年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最多也就是东洋人的一些事儿。就算是如此,洪大校长似乎也已动了杀心。他提到说,先把人捞出来,是死是活之后就是他们说了算。”
若真是知晓的事情不多,洪贤民不会那么紧张。秦汉嶙细细咀嚼包子,品味着滋味,思索片刻后,说:“查一查那个律师,看看他是什么来头。”他想,倘若这个律师和中城有牵连,也许就能名正言顺地扣住律师。不单单是张有年走不了,律师也会成为第二个突破口。
完美的设想被陈勇打破,他摆手回应说:“这个律师是洪贤民特意找的,是个只认钱不认理的人。他的过往经历之中也没有参与过任何有关于他们的案子,背景上与中城那批人毫无联系。洪贤民说了,就是知道你会查,所以就让你查不着。”
这就头大了,秦汉嶙咽下嘴里的肉包,他一边吃一边沉默着。
“不过,除了律师,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到阿杜身上。”陈勇感觉阿杜才是事件的核心。“商小姐把照片给了洪贤民,但是他却不认得照片上的人是阿杜。在商小姐的引诱之下,他又承认了阿杜是自己人。他的言语中透露出,他紧张的并非是张有年,而是张有年杀了阿杜这桩事情,并且他担心张有年可能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照此推断,阿杜一定是中城潜伏在北城里的一个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