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贤民还是选择信商彤霁,他把自行车停在教学楼边上,然后回看她,眼睛里的意思是让她跟上。
商彤霁跟着他进了教学楼,楼梯爬到三楼,她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带着间谍的职业素养,她刻意与他保持两到三人的距离,且等他进了办公室以后过了两分钟她才不动声色地进去。她将门关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她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张有年那边守得住吗?”
“照片上的人是谁?”洪贤民比较在意商彤霁给他的这张死人照片。很显然,他不认识照片上的人,但是他能猜到和案件,甚至是中城有关系。毕竟,昨天已经有人通知他,北城死了个中城派来的情报头子。
他不认识阿杜?商彤霁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后她立马回想起来这俩人当时在酒会给她下达任务是分开进行的,这很有可能真的意味着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反正,至少洪贤民是肯定不认识阿杜。
为了掩盖她业务生疏以及演技生硬和撒谎不熟练的特点,她眼神继续望向窗外,假装她还在看外面的情况,淡定地回答:“他是我们的人。”说到这里,她故意看向洪贤民,眯着眼睛一脸疑惑地质问道:“你怎么让张有年把他给杀了?”
这么问的原因是,她怕被他牵着鼻子走从而露出破绽,所以需要强有力的说话技巧把话语导向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怎么可能让张有年去杀他!”洪贤民被突然盖了个‘教唆他人行凶’的罪名,他下意识地即刻否认,并且为自己着急辩解说:“张有年这事儿我也是不知情的啊!我怎么知道他会在秦公馆牵扯上命案!更何况,死的还是我们的人!”
他看着商彤霁眉头紧皱,仿佛是发生了捅破天的大状况一样。他的情绪也被感染,并且已经在心里基本认定了,照片上的这个人多半就是中城派来的情报头子。
“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张有年是你的人,你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一连串的炮轰呵斥,商彤霁把情绪推上来,她走近洪贤民,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这件事情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不等洪贤民回答,她指着自己继续说:“若是完成我自己的任务也就算了,可现在还要帮你拿命去救这个蠢货!你可知,因为他,我们俩稍有不慎便会与他一起死。”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在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别怵。回忆着昨晚秦汉嶙教她的技巧,她努力让自己展现出强势又咄咄逼人的效果。
洪贤民被问懵了,张有年如今蹲大狱怎么和他又有了关联?他实在是冤枉,无奈回应:“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我也是受害者,我也不想有这种意外发生啊!”他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地问:“秦汉嶙现在是什么意思呢?你在他身边能偷到这种照片,应该也听了不少东西吧。”他很清楚商彤霁是进不去警察厅解剖室的,她的消息来源多半都是从秦汉嶙那边得来。
“他已经知道照片上的是我们的人了,现在他的意思就是想把我们的人都给挖出来,杀个干净。”商彤霁这句话照实说,她展现出一脸的愁绪,并叹息摇头道:“不知道张有年知道我们多少事情,他的嘴巴可不可靠。还有,我也不清楚我们的人被暴露和他有没有关系。万一他没守住,恐怕我们这些人都得完犊子。”她在变相套洪贤民说出张有年到底知道些什么事儿。
“张有年也就知道一些有关于东洋人的事儿,其他的应该不清楚。也就是前一阵学生闹事的行动我给了他好处让他帮我弄起来,之前我与他也并没有什么交集。他这个人只看重名利,我不敢多用他。”洪贤民仔细解释,语气里都是轻蔑。
其实,他这两天也在想到底是让张有年死在警察厅呢,还是把他给弄出来?他知道张有年一向唯利是图,并且担心对方心中也在盘算倘若他下了死手便就立即反扑,把他给抖出来。
怎么还有东洋人?商彤霁感觉这个历史走向难道是要与现实世界的近代历史走向重合?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还有什么军阀易帜,八年抗战?思绪陷入历史课本之中,她忧愁了。
洪贤民瞧着商彤霁的表情,他以为她是在烦张有年的事儿,便就宽慰说:“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我已经从中城请了个律师来,今天凌晨一到北城就赶去了警察厅。无论张有年是否真的杀了我们的人,也不管他有什么理由,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从警察厅里捞出来,以防他被人套话。只要人回到了我们手上,是死是活就是我们说了算。如此一来,我们也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