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忘了吗?还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秦汉嶙看着她那双他喜欢的眼睛,心里默默地问了这两个问题。烦躁的人不仅仅只有商彤霁,同样他也很烦躁。不同于商彤霁处理烦躁时会逃避,他则是粗暴地面对,甚至他会撕扯。
“还记得‘鸾凤和鸣’吗?”他粗沉地问她,似乎是在执意‘唤回’她的记忆。
商彤霁怎么可能会忘,那么浪漫缠绵的成语被他说得只能十八岁以上才能听。觉察到这个男人有‘兽化’的危险,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把他推开。“我……我……记……唔……”她未说完的话被他彻底吞入口中,感官上矛盾的绵软和强硬让她抗拒又沉迷。就像是深陷网瘾的少女,一边告诉自己不应该沉迷,可一边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沉溺。
其实,她不是没有预感过自己和他会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在他的呼吸间,她的意识被他蛮横瓦解,仅剩不多的思绪让她感叹,原来亲吻是这种要命的感觉。窒息与欢愉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他的索求会让她难以招架,可当他放松给予她呼吸的空间时,她却又贪心地想要他再给更多一些。
后背的皮肉被她的指甲抓痛,秦汉嶙感受到了她炙热的回应,他很满意她的反馈,内心暴涨的充盈让他很是满足。他松开她,带着狩猎人捕兽后餍足的笑,他轻抚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眼下和眼角。他看着她迷离且混乱的眼睛,享受着她喷洒在他面颊上的呼吸,然后,认真地教她:“你是我秦汉嶙的女人,下次问你时,你可别再说不记得。”
凌晨1点,北城警察厅内,章厅长和张有年隔着一道铁栅栏,俩人四目相对,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章厅长是喝了酒来的,他知道张有年是块硬骨头,故而便吃饱喝足后才来亲自审他。他让跟班儿帮他点了一根香烟,他慢悠悠地一边抽,一边看着铁栅栏里头的人,笑眯眯地说:“张有年啊,你就说实话吧,这么熬着一句话都不说,我着你都觉得难受。”
粗粗一算,他来的时候是晚上10点钟左右,他俩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面对面了3个小时。章厅长可不是白白坐在这儿陪张有年的,他在熬对方,俗称‘熬鹰’。
“张有年,听说你成绩不怎么样,各科成绩也才将将及格。我就搞不懂,你这样平平无奇的人是怎么博得洪贤民洪校长的青睐的?他看中你什么?”章厅长不着急和张有年说案件相关的事儿,他就和对方话话家常,慢慢地熬就是了。警局最是不缺熬人的办法,他作为老警察见过的硬骨头比常人啃过的都多得多。
张有年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了,他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他很清楚,一旦开口,就犹如洪水决堤再也收不住。他不会冒险的,他也知道对方在熬他,他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逼自己挺过去。
铁栅栏里的人依旧是低着头,仿佛就像一个失了智的聋子,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感受不到一般。章厅长猛抽一口烟,他吐出烟圈后,呵呵笑出声儿来。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表面上看来他的心态放得很平,甚至是很轻松,完全没有把张有年当难题的意思。
“你不说我也能理解你。你好说歹说也算是个人物,北城学生会的主席这个名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不,也就是今天白天……”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吸了一口烟后吐出,摆手纠正说:“不,应该说是昨天白天。秦大帅找了教育部部长,打算给你们搞大搞强,弄它个正正规规,像模像样。大帅的意思是说,这个学生会是好的,正好北城战后发展需要大量的年轻人投入建设,你们是未来的希望,他很认可你们所谓的新思想,新文化。”
张有年听得明白,章厅长说的不仅仅是北城学生会被重视,而是秦观啸出手了。也就是相隔一天,秦汉嶙先是设立了北城教育基金会,后又有秦观啸亲自接手北城学生会,局势如同围城,他们被包裹在中间稍有不慎便是让人瓮中捉鳖。
他会是鳖吗?不,他不想做第一只被抓的王八,他也不想成为他们捉鳖的突破口。局势已经比他原先想象的更为严峻了,如果说他不担忧害怕,那一定是假的。只是,他不能让人看出来,他得屏住。
“张有年……我看呀……”章厅长无所谓他像死人一样的态度,他打算继续说,可刚起了个开头就让门外敲门的声音给打断了。他转头看向跟班,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出去看看。不过就是半分钟不到,跟班刚开门就立马紧急折回来,并紧张地在他耳边轻声说,张有年的律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