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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桃芝胆子一向比较大,她瞥了一眼死地上的阿杜,虽说有点儿害怕可却也没有那么害怕。她面上展露出嫌弃,脚步往墙边上快速挪动。在听到张有年的解释后,她随即出声说:“我说你怎么人不见了呢,还以为你是不告而别,生我气了。其实,你应该和我说一下的,我正好可以陪你在公馆里走走逛逛。头一回请人来家里做客,我没有招待好是我的不是呢。”她是完全不在乎阿杜的死活,眼前最重要的只有她的学长张有年。

秦汉嶙听着她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话语,真想晃一晃她的脑袋听听这里头到底装了多少盐水。他瞥了一眼让人酸掉牙的这俩人,他用似是无意一般地话语说:“桃芝说得好啊,‘不告而别’。章厅长说凶手可能没有走远,我想着这位胆大到敢在秦公馆里动手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地‘不告而别’。”他特意扫了一眼张有年裤子臀部的部位,随后用分析案情的口吻与他说:“就像是伦敦的开膛手杰克,犯案后总是要留下他特有的作案手法。”

“是!少帅分析的很是有道理,我也这么认为!”张有年随即附和。他顺着秦汉嶙分析的说法,目光投向穿着警服的章厅长又说:“说不定呀,就是秦公馆里面的人。也许是同事之间有矛盾或是利益纠葛,情绪上头就激情杀人了。犯了案后,这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心急之下就正好又看到了一辆汽车,车底刚好够藏人。”他表现出要帮忙一起破案的模样,头头是道地又是指尸体又是指汽车,好一顿推理。

说得来劲儿了,他甚至对着秦观啸也来了两句道:“虽然这位司机师傅才来了没几天,可人与人之间嘛,难讲的很。底层百姓每天算计的就是几分钱,几口饭的事儿,与大帅您这样高层次的人的思路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桃芝听了他这一番发言,她频频点头,很是称赞地说:“学长是了解民生疾苦的人,对于北城百姓们关心的、在意的真是多有研究。我也觉得,讲不定这司机就是和公馆里的下人闹了矛盾后,口角升级成动手,一不小心他就死了。”她指着车库门口的警卫,振振有词地也参与推理说:“秦公馆的警卫那么多,各个手里都有枪,外面的人哪里能随便进来?就算是运气好偷偷进来了,警卫员难道就不会发现吗?更何况,今天进公馆的外人也就学长一个,学长总不是杀人凶手吧。我说呀,就是公馆里头的下人做的。”

一句‘学长总不是杀人凶手吧’让秦汉嶙与章厅长的目光瞬间交汇,他们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张有年,打量与观察已经完全变成了审视。

张有年的反应比较大,他赶忙摆手,为自己辩解说:“我肯定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他的理由啊!更何况,我不认识他,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口气笃定,就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眼看着事情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张有年继续慷慨提出说:“既然我今天遇上了这事儿,正好我受三小姐的邀请来了秦公馆,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说,我一定能帮则帮。”

“既然张先生说愿意帮忙,那就请你跟随章厅长去一趟警察厅吧。”秦汉嶙顺着张有年的话,发出了‘邀请’。他看张有年面色突变,他语气放缓,走到对方身旁轻拍对方的肩膀,解释说:“就是常规询问而已,张先生不必紧张。”

“是,就是请张先生去警察厅说两句,很快就结束的。主要是想让您提供一下线索,帮助我们破案抓人。”章厅长同样是走到张有年的另一边,嘴上带笑,可面上却是公事公办。

张有年这一左一右都让人给按住了,他要是说不去,恐怕今儿就要和阿杜躺一块儿了。看情况是不得不去,可他扪心自问却不是很想去。“我……我哪里有什么线索呀,我都不在场呢。这……说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处吧。”踌躇之间,他将目光投向秦桃芝,想让这位秦家三小姐为他说两句。毕竟,他是她邀请到秦公馆的客人。

要不怎么说秦桃芝是个满怀正义的女孩呢?在接收到张有年丢来的眼神后,她很是爽快地劝说道:“学长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就去说说呗,反正没一会儿就让你回家了。你就当是去警察厅喝茶聊天儿。”

去警察局喝茶聊天,这能喝得下,聊得通?张有年早就觉得秦桃芝脑子思路不正常,这下,他是真没想到她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没心没肺。他心中顿时生出了悔意,后悔真把她当作单纯不懂社会的千金小姐。他咬碎牙齿和血吞,只叹她秦家豺狼的性子是刻在血液里头的,就算是纯良,也带着几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