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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下人看见秦汉嶙来了,紧张的氛围仿佛是有了可以倚靠的支柱,他们呼出一口气,指了指车子下盘,轻声道:“要不要拉出来?”

秦汉嶙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后退了两步后,他蹲在车头位置,仔细地往里头看了一眼。“不拉了,等警察过来。”他不想沾上自己的指纹,以免惹上一身说不清楚的腥臊。“你们俩碰过它没有?”他一边观察里面的情况,一边问。

纵使是大白天里的两个大男人,见到死人这种事儿还是要犯怵的。他们俩像是辟邪神一般地摇头加摆手,嘴里立马否认说:“没有,没有!我们不敢碰……死人。”虽然是同事,可也不过才共事了三天多,没什么感情可言,所以连人名都不是很愿意讲。

商彤霁这回是听明白了,车子底下藏着死人呢!她这才反应过来赵管家着急忙慌的事情是什么。带着3分好奇和7分人类特有的凑热闹心态,她低头将目光放到车底。由于秦汉嶙正蹲在车头,挡住了她一部分的视线,她看得并不是很真切。但是,一个男人的脑袋她是看出来了。

这是‘我应该在车底’的现实恐怖版吗?因为没有看到死者的真面目,也不清楚死者的身份,她还有胆子在心里胡乱开玩笑。想起秦汉嶙刚刚说要等警察来,她想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去想他的处境,也许是怕他出事后没人罩着她吧。

“保护现场!不相干的人请抓紧时间离开!”北城警察厅出警还是快的,这不排除电话是从秦公馆里打来的原因。

作为不相干的人,商彤霁首当其冲被警察拦在了警戒线之外。她也很识相,特地再往警戒线外多走两步。

秦汉嶙听见警察的声音后,他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他一边拍去手掌撑在地上沾上的灰尘,一边与对方打招呼说:“章厅长,麻烦你把这个人的死因查一下。”他也不说与秦公馆是否有关,反正就是一副对方赶紧办案的态度。

章厅长是北城警察厅的老大,官职比起秦汉嶙其实并未低多少。但是,他一向爱惜乌纱帽和为民服务的名声。“少帅别说麻烦不麻烦的,还以真相大白是我的职责。”他说着说着,就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副办案专用的白手套。话语间,他套上手套后就伸手示意秦汉嶙让一让,别挡住死者。

他双膝跪地,把上半身放低到几乎与地面持平,带着职业素养,面不改色地将脑袋伸入车底,与死者进行一场无声的面对面交流。

“死者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章厅长问。

“叫阿杜!是大前天刚应聘上岗的司机。”站在秦汉嶙身旁的一个下人即刻回答。

“什么时候发现它的?”章厅长看了一会儿,他从车底下爬出来,继续问。

刚刚回答问题的下人犹豫了,他看向另一个与他站在一起的下人,俩人相视一眼后,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大约是2点钟出头了,具体时间我们不知道,我们手上没有手表。”

秦汉嶙听了后,他侧头看向车库警戒线那边,抬手指着赵管家,问:“你有手表,你说一下是几点看见的?”今天下午车子进出频繁,又是他进来不说,还有秦观啸从督军府回来。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赵管家肯定是要来车库检查一下车子的。如此推测下来,赵管家多半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目击证人。

“大概是两点一刻左右吧。”赵管家被警察放进警戒线内,他走到车库里面,小心地回忆说。

章厅长把手套脱了,顺手丢给他身旁的小跟班,又问:“这是你们秦公馆里的车子吗?”

赵管家点头,说:“是公馆的车子。不过,这辆车出了点儿故障,这两天一直都停在车库里。昨天修车师傅来了一次,修了一半说缺零件要去买,明天再来。”生怕章厅长不相信,他还把车库修理工作台指给对方看。

工作台上无序地摆着扳手、铁丝、螺帽等五金配件。章厅长瞥了一眼后,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情况了。“少帅,若是不介意的话,这辆车子我得往前挪一挪。”

“不介意。”秦汉嶙让赵管家靠边站,同时,他也让出空间给到警察厅的人,让他们把车子从后向前以平移的方法推出去。

“章厅长,您看,他这是暴毙呢?还是……”赵管家心急,在尸体完全被暴露出来后,他即刻就提出了疑问。他的着急主要是因为他是第一目击证人,他着急把自己摘清楚。

这个阿杜秦汉嶙对他有印象。他记得在昨天酒会结束后,他安排商彤霁上了秦公馆的车,当时开车的司机就是他。为了确定他的想法,他靠近它,甚至是蹲下来想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