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包’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信息提示，商彤霁一接到领子就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什么。“你不说我都忘掉了。喏，给你。”她利索地从包里翻出纸条放到茶几上。

秦汉嶙侧头看向那张纸，它依旧保持着折叠好的姿态，仿佛从来都没有被人打开看过一样。他收回目光，哼笑说：“我不提，你是真忘了，还是正好不给了呢？”

他是有疑心病吧，比中年妇女怀疑丈夫出轨更加严重的那种吧，商彤霁在心里暗暗吐槽，实在是无力与他辩说。一声头大的长叹，她说：“我何苦呢？我要是真不想告诉你，我拿了这玩意儿我昨天就给它处理了不就行了嘛，干嘛还巴巴地和你汇报？”

她捏了一下眉心，心累地解释说：“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有狼后有虎，左牵黄右擎苍，多少人盯着呢。我傻乎乎地就直接当场给你，是嫌一把枪顶着腰还不够，要给自己脑门上再来一把吗？再说，和你回去后又是洗澡吃夜宵，都折腾到几点了？我把这个东西忘了也是人之常情。”

也就是昨天这事儿闹的，她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说实话，要不是有秦汉嶙在她身边保着她，恐怕她早就被人暗杀丢在臭水沟里了。想想就觉得可怕，人命在这个时代还真是不值钱。

“问你，我这个人是不是以前有很多仇家？或是犯过啥事儿？还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思及她的安危，她不禁想要探寻个究竟。她将手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坐直身体，靠近秦汉嶙，煞有其事地问他。

秦汉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侧头对上她求真的双眼，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得晓得到底是谁要把我给干了，或者我曾经有什么案底。万一我遇上了个好歹，我也能做个明白鬼啊。”商彤霁在这个时代没有信心可以杀出重围，安稳度日。按照她这种渣渣人设，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好ga over的准备。

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秦汉嶙不知是应该夸她有觉悟，还是应该骂她想太多？他收回目光，继续吃饭，五花肉配着白米饭在口中细细咀嚼下咽后，他回了一句：“有我在，北城会有谁敢动你？”

好一个霸道总裁的经典台词，商彤霁完全不吃这一套。她翻了个白眼，反问道：“敢问您是哪路神仙，是能起死，还是能回生？”

“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秦汉嶙就没见过讲话那么难听的女人，纯把他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之前不是不识字嘛，为什么洪贤民要给你塞纸条？”言归正传，他故意这么问她，想探一探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诶。”商彤霁的脑子像是木鱼被敲了一下，感觉信息盲点瞬间多了一个出来。她疑惑地看向纸条，想要去翻看，可却又怕秦汉嶙多疑她。思索几秒，她皱眉道：“我其实还没看过这东西，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如果说是字的话，很可能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骗了你。”

其实，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文盲也能上岗就业？而且还做的是‘技术工’的活儿。搞特务嘛，她的刻板印象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不是超会破译密码，就是记忆力王者，没一点儿看门手艺是不能够出来混这口饭吃的。思来想去，她猜想，可能是秦汉嶙被美女诱惑欺骗了，所以才会没发现对方可能是识字的。男人嘛，下半身一旦稍稍有了思考能力，上半身几乎就属于废物行列了。

她还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了！秦汉嶙瞧她手掌托腮，眉头紧皱，两眼发直到似乎是陷入了思维怪圈里出不来一样。“东西是洪贤民给你的，你说你不知道，我信吗？而且，他和你跳舞的时候贴得那么近，他难道会不交代细节信息给你？所以啊，到底是之前的商彤霁骗我，还是你骗我，你应该心里有数吧。”他将吃空了的饭盒放在茶几上，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轻蔑地说。

“秦汉嶙，你不讲道理。”商彤霁生气了，他这完全就是‘受害者有罪论’！“我是谁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你说这些话是摸着良心说的吗？”

秦汉嶙吃饱了，他侧身对上她愤怒的面孔，笑言：“我是不是摸着良心说话，你可以来替我摸一摸。感受一下，我的良心到底在哪儿。”

“你有没有良心，还用得着摸吗？”商彤霁勇敢地对上他轻蔑的目光，冷哼道：“且不论我现在是谁，就说我这具身体的原本身份是被你包养的舞女。昨天晚上你还说呢，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俩万日恩情总是有的。就冲你这句话，你转头就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不三不四的老男人去搂搂抱抱跳贴身舞，你是不介意头顶泛绿光呢，还是良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