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云心思复杂,她被秦汉嶙突如其来的问题惹了个没头脑。带着疑惑,她摇头回应:“汉嶙这是把我给问倒了,大帅不喜欢什么颜色我还真不知道呢。”
秦汉嶙抿唇轻笑,他举起酒杯碰了碰她手里的,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说:“绿色。”瞧着对方难看的面色,他承认,他是就是故意的。
不顾及对方的脸面,他不在乎地说:“老头子虽不是个情圣,可他待女人绝对是大方的。但是,他大方的前提是他的女人得听他顺他且服他爱他。我看得出,小妈很得他的宠爱,我挺希望你能将他这份宠爱维持得长久一些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纵使是个傻瓜都能听出话里的意思来。李曼云收起尴尬,她举起酒杯一口喝光,仿佛是在向对方无声地控诉她的贞洁与尊严。“大帅是我的丈夫,我对他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我虽比不上二姨太书香门第的出身,可却也算是南城督军府里出来的,是有头面的人。”她不舒服秦汉嶙噎她,便就予以回击。
秦汉嶙对于李曼云的反应并不意外,至少她的表现告诉他,她是要脸面的人。瞧着对方微怒的神情,他弯起唇角而后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他并不想和她多做纠缠,但也不想把气氛真弄僵,他语气轻松客气,且带着继子对继母的礼貌,笑着说:“我知道小妈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我也信小妈能长久得宠。”他眼神看向门外走廊上,带着欲要结束对话的态度继续说:“我还有事就不作陪了,小妈自己逛吧。”说完,他就越过她往走廊上走去。
空酒杯被随手放置在走廊的窗台上,秦汉嶙脚步放轻,缓缓地跟着地上并不是特别明显的影子向里走去。除了看地上,他的余光也在注意着墙面镜面玻璃上所映照出的背影。那是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高瘦男人。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人并不是酒会上的服务生。
“谁……唔……”商彤霁从背后被人突然一把拽住,她刚要出声惊呼就被用力捂住嘴,且拉拽到了一处能藏人的墙体凹陷处。惊吓过后所激发出的剧烈心跳让她感觉距离装心脏支架只有一步之遥,她瞪大眼睛看着与她紧紧相贴并一起藏匿的秦汉嶙,张大嘴巴艰难地呼吸。
秦汉嶙的手掌心正贴在商彤霁的唇上,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被全部聚集在了他的手心里。黏腻湿热的手感叫他感觉有些恶心。他向外微微侧了侧身体,眼神向着走廊上,原本打算收回手的他在看到目标人物折返时便立即收回眼神和身子,并且将身前的人一并揽着往墙体凹陷更深处躲藏。
以防还没有明白形式的商彤霁脑子不好,他凶煞地看着她并比了个不许说话的手势。不敢有半分耽搁和松懈,他浑身都是戒备,眼睛继续向走廊上看去,且腾出一只手去摸腰间的配枪。
他摸枪的动作商彤霁是再熟悉不过了,原本还在不明就里地打算挣脱他的禁锢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她瞬间就萎了。认识他的时间并不长,可他如此一触即发的状态是她第一次见到。也许是被他的紧张态势影响到了,她连呼吸都开始减慢,整个人也进入了警惕状态中。
走廊上的人折返回来时手里拿着枪,他并未用真面目示人,而是带了一张白色面具。很明显,他在寻找跟着他的人,并且想要暴力地用枪来解决。
商彤霁不认识他,但她认得这个人的身形。瞧着对方高瘦的体型以及那一身熟悉的服务生衣服,她再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杀气腾腾的气质。她很确定,他想杀的应该很有可能就是刚才跟着他的她。
距离真正的死亡她只差了一步,而救她的人却是一直在用她的性命来要挟她的秦汉嶙。这种让人头脑混沌的矛盾以及魔幻感让她无法分辨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谁是真而谁又是假。无法分辨是非的错愕让她产生了许多无助,她抬头看着他依旧警备的面庞,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秦汉嶙察觉到他腰际的衣服被她紧紧地抓着,他余光瞥见她欲要说话,便即刻比了个让她憋住不许发出声音的手势。讲实话,他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却能猜到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一直盯着他,一点儿细小的动作或是表情都不敢错过,他已经做好了比对方先掏枪的准备。
可能是他们藏匿的地方太过于隐蔽,带着面具的‘服务生’并未找到他们。商彤霁看着他从她们身旁走过而后不再折返,她的心仿佛就像是经历了一次过山车一般,刺激地忽上忽下,忽快忽慢。
秦汉嶙观察了片刻后,他收起枪,放下戒备,并且也松开了对商彤霁的禁锢。他看着她煞白的面孔,一边掏出手帕擦拭手掌心中的黏湿,一边不屑说:“他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