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放这么多，够吗？”她拨了拨浴缸里的水，转换话题问秦汉嶙。

秦汉嶙把沾满泡沫和胡渣的刮胡刀放在热毛巾上擦拭干净，他用手拢了一把水把脸上剩余的胡渣和泡沫冲洗掉。他手掌抹面，将挡住视线的水给一把擦去。转过身，他走到浴缸边，看了眼浴缸里的水，说：“再放点儿。”

商彤霁继续放水，她看着水在浴缸里过半，觉着按照秦汉嶙的体型，坐下去应该差不多了。想到这儿，她就下意识地去看他，结果瞧见他正毫不避讳地把衣服都脱了。她赶忙别过脸不要多看，怕长针眼。

“水放好了，我出去了。”商彤霁把浴缸水龙头关上，急忙站起身，像是逃一样儿地想要往外跑。

秦汉嶙进入浴缸，他知道她要跑，便故意喊住她，说：“去把架子上的搓澡巾拿来，帮我搓背。”他慵懒地吩咐她，并舒服享受地将整个人都没入温热的水中，等待着她过来。

商彤霁觉得现在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来自于九年制义务教育下的道德标准，她背着他，尴尬地说：“我还是算了吧，搓背我不在行。要不，我叫一个佣人来帮你？”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秦汉嶙闭着眼，不容许她拒绝地说。感受着被温暖的水包裹的滋味，他能想象她此刻窘迫的表情。“过来，我不说第二遍。”可能是照顾她脸皮薄，他翻过身，趴在浴缸里侧，让后背可以露出。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只管自己想要，不管别人会不会有不适。商彤霁侧头往浴缸那边瞥了一眼，瞧见他摆好搓背的姿势，她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服从他的吩咐。反正，他俩现在这样，她是上手摸的那个，吃亏的还不一定是她呢。

“打奶还是打盐？搓两面的还是搓四面的？”商彤霁回忆着她去澡堂子里洗澡的情景，拿着搓澡巾，撸起袖子管，打算今夜就化身澡堂搓澡大妈。

这话问得，秦汉嶙稍稍愣神了一下，他扭头看她，皱眉道：“哪儿学来的话？怎么像个大老粗一样？”他还是习惯她娇娇糯糯的样子，突然的转变让他有点儿难受。他下巴向浴缸角落那边的精致架子努了努，低声说：“就用香皂。”

还嫌弃她不够温柔，她能愿意给他搓就不错了，商彤霁暗暗啐道。她把香皂和搓澡巾一起放进浴缸水里沾湿，两样从水里拿起后便就摩擦了几下。等搓澡巾上沾满了肥皂泡沫后，她便就开始她的搓澡大妈工作。

“你过来点儿，我不好擦。”手短的商彤霁蹲坐在浴缸边上就像是只欲要蹬腿的青蛙，她努力前倾身子伸长手臂，可却还是只能吃力地将将够着秦汉嶙的后背。

秦汉嶙回头看她模样滑稽，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把她一把拉进浴缸里陪他，可现在他却犹豫了。瞧见她吃力到有点儿生气了，双颊鼓鼓的好似个小包子，他大发善心地从浴缸里转身趴到浴缸外侧。双臂放在浴缸边缘，他侧过脸看她，说：“现在可以了吗？”

这个距离可真是太‘可以’了。商彤霁和他面对面，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都能把对方的头发吹起。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她只是看了一下就莫名心跳加速。她别过头，为了掩盖她突如其来的害羞，她专心地揉了两下搓澡巾，特意说：“我搓了啊，不专业不许凶我。”

她面颊上的红晕像是蜜桃一般，秦汉嶙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看她露出羞涩的娇态。心情变好了，他舒服地‘嗯’了一下，表示请她展示她的‘手艺’。

虽然他肌肉发达，肤色健康，可她没见过他这样布满伤痕的身体。不知道是带了圣母心还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又仿佛是真化身成了搓澡大妈，她带着专业的搓澡心态，贴心地问：“力道可以吗？碰到伤疤的话，要不要轻一点儿？”

“力气大点儿。”秦汉嶙正闭眼享受，他觉得她的力气还不够大，软绵绵地好像是没吃饱饭一般。他无所谓自己身上的疤痕，因为那些都是旧伤，早就长好了。

“额……你身上的疤不要紧吗？”商彤霁有些许害怕，便再次确认地问。她怕给他搓疼了或是搓坏了，毕竟这个男人脾气不好。

秦汉嶙睁眼看她，嗤笑道：“磨磨唧唧，让你用力你照办就是。”

“好吧，疼了你就和我说。”既然他无所谓，那她就加大力气用力搓。她不给他搓下来一层皮，她今天就不算是个合格的搓澡大妈。

“说来你也算是个少帅了，怎么会身上都是疤？上阵杀敌不是有小兵们往前冲嘛，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就如同澡堂子里话多的搓澡大爷，她搓着搓着就开始找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