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明明是极粗陋的食物,他却总给自己一种他在吃珍馐美味的感觉。

倒不是说他的表情有多惊艳,而是那种,这些东西虽然很珍贵,然本公子不过是为了果腹才勉强食之那种派头,好像这平凡的韭菜炒鸡蛋都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不过再是教养良好,人的本能却是很难控制的。

刮完碗底最后一勺麦粥,秦采薇收了手,刚要起身,却发现傅清忱眼角的余光总不经意的落在碗中,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渴望。

她在心中一笑,却只当没看见,把空碗放回桌上,然后就着那剩下的半碟炒韭菜喝完了一碗粥。

期间她时不时的去瞧床上人,想看他到底能不能忍住不问她,不想对方却嘴角往下一拉自己撑着身子躺了下去,头还朝里转了转。

咦?这是生气了?

吃完饭,秦采薇收拾了碗碟要出去,刚行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偏头朝里道:“大夫说你胃不好,暂时不能吃太多,等以后养好了,我再做好吃的给你吃呀。”

缠着纱布的后脑勺对着她,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靛青色的帐幔倒是随风动了动,显出几分欢快来。

见他不理自己,秦采薇也不再多言,收拾完家务便拿了镰刀背着背篓下地去了。

秦家是有几亩薄田的,实际上以前更多,只是被原身给卖了,如今剩下的地也就勉强够母女两人糊口,还是那种捉襟见肘、饿不死的糊口。

毕竟原身再是恶毒,但也没到要母亲连饭都没得吃的地步,所以才打起了卖傅清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