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正擦手,闻言翻了个白眼,“谁动刀不流血?你既这样心疼他,干嘛还虐待他?”
刚才他已经检查过了,这男子除了断腿之外,身上新旧伤痕无数,这些外伤乃是长期被人责打所致,绝非偶然,更别说内里亏空、中气受损,若不好生调理,将来必定英年早逝。
“不是我”秦采薇下意识反驳,却因占了原身的身体颇是有些底气不足。
“不是你,那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老大夫淡淡瞥了她一眼,将傅清忱里衣揭开,指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道:“就说这吧,定是这一两日所添,且腐肉未去尽便敷药,浪费药不说,他还得再遭一道罪。”
“啊?”秦采薇愣了愣,她没剜干净吗?
怪不得昨晚傅清忱会那样看自己,想必他也认为自己是在故意折磨他而不是给他治病吧。
“算了,你能知道要去除腐肉后再敷药也算难得了,只是下手还是不够狠,当断不断,拖泥带水。”
秦采薇尴尬一笑,见此,老大夫也不再数落她,手脚利落的将纱布拆开,锋利的刀刃细致的刮过皮肉,将所有的残血都清理干净,动作确然比她果断多了,神情寡淡冷漠,若非瞧见那伤处附近的皮肤时不时抽搐跳动,她都要以为这大夫是在刮木头。
看了几眼终是看不下去,秦采薇垂目转过了身。
半个时辰后,大夫终是将傅清忱的伤口全部包扎好,顺便还替他正了错位的指骨,站起身来,“行了。”
这一声当真如天籁之音,秦采薇不自觉也跟着松一口气,掌心一片黏湿。
再看傅清忱,此刻他唇上已无半分血色,汗水浸透了里衣,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却仍紧闭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