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言垂头苦笑。山长的意思,无非是感慨他行事低调,哪怕跟自家人都没显摆过功名一事。
“夫子谬赞,行百里者半九十,学生学识有限,只到秀才这一步,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一开始想坦白,后来又出了吴家的举人老爷,便觉得秀才功名不堪与之相比,再到后来,王七郎出现,家学样貌样样好,更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
山长摇摇头,“你这种性子,容易吃亏。当初李高炎一事,你作为当事人并未对处罚提出非议,导致你吃了个闷亏。
如今又掩盖自身功名,若非老夫偶然听得王秀才妄言之语,我竟不知你在苏家举步维艰,连自己的娘子都守不住!”
顾南言猛地抬头,眼底眸光微闪。他没猜错,山长此番前来,确是为他正名。
事实上,他已经打算最迟今天向苏河政坦白了。
只是他一穷二白,不比王家功名显赫,拿不准苏河政的意思,但是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想争取一下。如今山长找上门来,倒省了他主动坦白这一步。
“君子当谋时而动,顺势而为,倘若一味藏巧露拙,只怕早晚吃大亏。”
顾南言受教,垂首恭顺道:“学生记下了。”
山长慢悠悠品了口茶,“还有,凡事不能只被表象所迷,就比如这茶叶,用凉水冲泡,丝毫茶香不显,唯有沸水冲泡,方能得见沉浮。
你只看到王秀才一心求娶苏家娘子,可知他为何契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