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苏家使了银子去河间府打点,卯足了劲儿要供女婿考解元呢!”
只见王麻子一边说话一边侧目去看他,眉宇之间满是挑衅。
顾南言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李高炎的方位,李高炎正翘着二郎腿,扬着下巴,眼神流露出三分戏弄四分愤怒,就好像谁杀了他亲娘似的。
顾南言立时明白了。李高炎大抵知晓了昨日李妇人去苏家酒楼讨钱未果之事,先发制人倒打一耙呢。
耳边隐隐传来嘁嘁察察。
“人家绍阳府的案首,考个解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不能这么说,有钱了不起啊!对我们多不公平啊!”
“要是花银子管用,小张公子还是官二代呢,岂不是也能考解元?”
顾南言被迫成为人群焦点。一般闲杂事等,他不屑于与人争论,只是科举事干重大,万一被有心人做文章,白的也成黑的了。刚要解释两句,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大清早的,哪个这么讨喜,预言小爷中解元?”清亮的男高音穿透课堂,回头看去,一个男子大摇大摆地掀帘而入,身着墨青色锦袍,头戴一顶银冠,手中折扇轻摇,吊儿郎当颇为自在。
正是张二痞。
王麻子快步上前,殷勤地接过张二痞的书篓,含笑道:“张兄,咱们听说某人有个好岳丈,偷偷往河间府塞银子想让女婿夺头名呢!”
张二痞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顾南言,随后折扇一合,扇柄“啪”地拍在王二痞头上,喝道:“蠢货!今年的主考官你道是谁?是天子帝师!你这编排之语若传出去,那帝师雷霆一怒,怕是乡试整个景县城都要全军覆没!”
乡试,所有学子都要去府州考试,他们景县城的学子,自然要去上级单位河间府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