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敲门,一声狗吠入耳,紧接着一只壮硕的大黑狗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猛地扑向他们。
苏紫萍经常跟酒楼后院的大黄打交道,自然不怕狗,见狗冲过来,侧身一躲,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那狗像是听懂了似的,居然不动弹了,只挡在院落门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吐着舌头滚出一声声低吼。
去路被挡住,苏紫萍道:“失算了,应该揣一块大骨头来,小顾你说是不是?哎——小顾,小顾你怎么了?”
往常云淡风轻的顾南言此刻身体僵硬,面如白蜡,嘴唇抿得死紧,再不见了温润淡雅的模样。
他一动不动像个雕塑,额头却泛起一层细细的汗,放于身体一侧的拳头也死死攥住,指骨清晰可见。
苏紫萍再傻也明白了,连忙将顾南言护在身后,关切地询问:“你去马车里躲躲?”
“汪汪汪!”
“不必。”顾南言艰难地从喉咙深处吐出两个字。
顿了下,补充道:“马上会有人出来。”
“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一阵“笃笃笃”的拐杖点地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年迈苍老的声音,“大黑,大黑…”
也是稀罕,一听到老人的呼唤,大黑狗立刻从备战状态切换成哈巴狗,颠颠往回跑。
再出来时,是跟在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佝偻着腰,浆白的汗衫几近拖地,裸露在外的皮肤干涸得只剩下一层皮。肥大的裤脚下露出一双打了补丁的灰布鞋,小脚一步一挪,很是吃力。
见到顾南言,浑浊的眼神倏地一亮,“小伙子,又来了?”
“阿婆。”顾南言低声唤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