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撑放到一旁,阮舒月取过茶水喝了一口,此时她已然除下宫装,内里只着夏日常服,纱织轻衣,灯下美人。元怿只觉心口蓦然升腾起一股热意,那热意顺着心脏跳动随着血液一点点蔓延……
阮舒月放下杯子回头正对上元怿的目光,炙热不隐,灼灼不藏。这么多年,元怿这个眼神她自是知道含义,饶是如此熟悉,皇后娘娘仍旧不免耳热。
“都退下。”
凤仪宫伺候的宫人闻言纷纷行礼退下,待到殿外,有那伺候久的内事人将门关好,不由和同伴会心一笑。
到底是他们皇上年轻身体好,前朝事那么忙还依旧龙马精神,几乎日日宿在皇后娘娘这,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传出喜讯了。
殿内的二人自然不知道外面宫人想的,事实上元怿这些日子忙于贪墨案最后的处理决判,虽夜宿凤仪宫,但多是和舒月在床上说说话就睡着了。今日不知为何,只觉格外精神,要说天也不算热,凤仪宫里还有冰扇,可她一瞧阮舒月,心里就觉得发烫。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话未说完,唇上便觉一热,继而是纠缠她灵活的湿润,搅动的皇后娘娘越渐失神。从榻椅到凤床,等到那润贴的温热遍行肌肤时,最后一丝清明意识亦渐渐沉沦。
“元怿……”
“阿姐说,让我们多生几个孩子。”
“啊?你别!”
这话之后,疾风过境,骤雨成狂。帷幔轻纱谁也未解,却在反复的晃动中散开轻落……
烛台上新换的长烛渐渐燃尽,榻上的云雨亦渐渐止息。风停雨歇之后,舒月躺靠在元怿怀里,汗湿的肌肤相贴,与微喘的起伏节奏相和。
“阿姐,让我们多生几个孩子。”
阮舒月轻轻按了她腰一下,刚才就是说完这句话,她才开始逐渐失控。
“所以,她晚上给我端了药,那药好像是滋补的。”
阮舒月闻言一愣,“所以,你是吃药了才这般?”
“这般什么?”
对上她明显不怀好意的笑,皇后娘娘按在腰下的手转而用了力。“你现在怎得这般坏!”
元怿笑起来,将人搂紧了些,心里想着怎么将铁惜若的事情同舒月讲了,自己讲总好过让别人告诉她好,若一旦她再觉得是阿姐故意往自己身边塞女人,从而让两人之间生了隔阂就不好了。
“元怿,你没想过,告诉阿姐吗?”
“我的身份?”
“嗯。陶依都能接受,阿姐从小就疼爱你,我想她就算知道真相,也只会更心疼你。”
元怿眯起眼睛,“是啊,她只会更心疼我。”
舒月听出她语气中的无奈,“怎么了?”
“我之所以要隐瞒女儿身,是因着,当年王妃想要将我娘和她肚子里的我一同除去,是我父王的乳母动了恻隐之心,我们才保住了一条命,而这份恻隐,须得我是男儿。”
元怿回忆起儿时,并不算遥远的事,可她如今想来竟觉恍若隔世。记忆中的人清晰明朗,却又让她觉得甚是遥远,仿佛一切已是前世发生。
温软贴来,面颊上落下一吻。舒月揽住她的脖子,心疼地摸上她的耳朵。
“阿姐不知道这事对吗?”
元怿摇摇头,“她只知道王妃不待见我们,所以从小对我一直格外照顾,就这样阿姐也总觉得我受委屈了。”
一声浅叹。两人均未再言。
若再让云卿知道,是因着王妃的缘故,元怿才不得已女扮男装的活着,以她的性格,当如何愧疚?
“都说天家亲情凉薄,但看你同阿姐的话,再没见过如你们这般亲厚的兄弟姊妹。”
“阿姐她……”喟叹悠长,记忆里最温柔的一抹,是当年的潇湘琅嬛。舒月等了半天不闻动静,捏了下元怿的耳垂,问道:“阿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