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对视,漠城冲她一点头,随后走入征兵营。
漠城有武艺在身,只要他拿出两成,在军中做个百夫长不成问题。查验的士兵试了试他的臂力,便进到营中禀报。
元怿嘱咐过漠城,不要一开始就奔着投奔梁忠将军去,故而他在进入军中之后按照规定参加了比武校验,从伍长开始一一击败,直到打赢了百夫长。
梁忠没见到,倒是一旁观战的武护官注意到了他。
“你,以后就到我的营里做百夫长。”
漠城看向这人,二十多岁的模样,这个年纪能做到校官,应是家中有爵位的。
“是。”军营里他不熟悉,必须先走一步看一步。
另一边元怿和漠城分别后也没闲着,末州她是第一次来,以前只在宗学里研习军事地形图时,看过末州城的城防图,现下亲来这里,自然要熟悉这边的环境地势。借着采买的名义将末州市集重点走了个遍,又将四周城卫查看一番,末州三门城防兵力相当,都不是好突破的,而另一方北门,因着同关州紧邻相通,故而布防兵力最多。
等回到他们买下的小院时,已近申时,元怿赶着宵禁时间进门,一推门扑面而来一股焦糊之味,呛的她眯起眼。
“咳咳!你做什么了?”推开厨房门,焦糊之味更甚,烟气弥漫中霓伽正蹲在灶台前不知忙乎着什么。
“你回来了?咳咳咳!我在煮汤。”
元怿看着锅中焦黄色面糊一样的东西,无奈闭了闭眼,她也是天真,居然相信了这位突厥公主会厨艺。
“行了别做了,快出来吧。”将人拉到一旁,元怿熄灭灶台里的火。烟味呛人,需得通风散去。
“你们这里做饭的东西很奇怪,和我们草原不一样。”小公主妄图转移责任,以证明不是她自己不行。
元怿没责怪她,将怀里的一个纸包放到桌上,“正好我在外面买了胡饼,今日就吃它吧。”
“胡饼!”霓伽见到胡饼眼前一亮,抓过来使劲闻了闻,“好香。”
单吃胡饼干涩,元怿倒了两碗水,推给她一碗。“唔!还是胡饼好吃,比你们这的馒头好多了。”霓伽喝了口水,顺顺气:“要是有马奶酒就更好了。”
“马奶酒没有,只有竹叶青。”末州近边塞,好多饮食习惯都已胡化,因而市面上才会多有这些。元怿吃不惯这胡饼,只拿了一张便不准备再吃。
霓伽冲她皱皱鼻子,“今天出去,打听到了什么?”
“师父今日已进入末州军,具体要等他消息,只要他做到百夫长之上的职位,就可以有假离营,到时候我们见面也方便,还可互通消息。”
霓伽吃着胡饼的动作慢了下来,元怿见她似有心事,问道:“怎么了?”
“我每天都要一直待在这里不能出去吗?”
“你是怕外面的追兵捉不到你吗?”
霓伽闷声不语,元怿心思忽动,“你和你兄长,没有什么见面的信号吗?”
她说完果然见霓伽表情不自然起来,元怿心下了然,随即点点头,“毕竟生死攸关,你们小心谨慎也不无道理,只是我劝你不要妄自行动,一招不慎害了我们不说,还会牵连你哥哥。”
吃下最后一口胡饼,元怿喝了口水,这东西别说江南的酥糖饼,就是北方的白面馍都比它好吃,她是真吃不惯。“你慢慢吃,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从屋里出来,元怿来到井边打水,连日奔波刚才在厨房里又烟熏火燎一趟,她得好好洗洗。厨房此时焦糊味道散去了些,她收拾好方才霓伽弄的遭胡东西,刷好锅烧上水,又是一身汗。
“你在干嘛?”霓伽吃过饭来到厨房,看着她问道。
“烧水。”
“烧水做什么?”
“洗澡。”
“大男人讲究还挺多。”
元怿没理她,烧上水又去整理白日买来的物件。霓伽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从一堆东西里拿出个木头夹子,纵身一跃跳坐上房梁,而后又窜出跟细丝穿过那个小木夹子,一直绕到门后的木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