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相早知余家气数已尽,断不能真让怀宁嫁过去,正自为此犯愁,季博识来访时提议了劫花轿、假死出京的做法,二人的商议恰巧被路过的怀宁听到,为哄骗她配合出嫁,闻相称您屡次干扰这桩婚事,余家怀恨在心要找您的麻烦,还保证若她同意配合走个嫁人的过场,届时不会让她真的嫁过去……”
闻珺楚为何早知余家气数已尽?
闻、余两家具体的交易内容究竟是什么?
季家这么上赶着,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闻珺楚跟季博识都是身居高位之人,防范意识怎么会差到“恰巧”被闻怀宁听见?
……
一连串疑问接连从闻怀初心头掠过,不待细想又都被最后一句敲散。
闻怀宁是为了他才嫁的。
她在出嫁前便已知日后兄妹二人再难相见,出嫁前夜还特地来寻他话别,可他没有准许她进来。
下人说怀宁那晚在他门外一直站到深夜,披着一身露水落寞离开。
三年来,闻怀初许多次试想她那晚的心情:小姑娘嫁为人妇前恳请哥哥原谅自己在亲事上的胡闹、想到日后便不能时常赖在母家心里害怕找哥哥倾诉、或是单纯的探望问安……
每一种因由他都设想过,也在其中找到千百种自己是个混蛋的证明,他独独不曾预料这竟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诀别。
很多时候,现实的无奈正在于此:即便两人双双为着对方考虑,设想的完美结果经万千命运转折的雕刻,仍是会背离初衷,走向无可挽回与悔憾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