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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的一成算聊表孝心吧,”她说:“小的时候祖母曾教育我说,日子不能太较真,不然过不成的。”

简云桉口中的祖母自然不是简老夫人宫冬,而是穿越前她自己的亲生祖母。

简云桉父母离婚后,她便陷入了没人要的尴尬处境,得亏祖母不嫌弃她是拖油瓶,从她尚不记事起一直照顾她到十几岁。

犹记幼年时她漂亮的脑子深受童话故事与玛丽苏小说荼毒,说过些傻话,而那时祖母却已能预见她未来为家族发展联姻的命运。豪门世家,总是感情稀薄,祖母怕她受伤,有事没事总要提点她几句“难得糊涂”。

而今祖母已过世多年,她也离了从前的世界,可叹重活一回,这四字她竟仍未学会……

“若说得太肯定,就像把她老人家的好心叮嘱当耳边风一样,”简云桉收回心神,轻轻吐了口气:“显得我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怎么会?”景星延却说:“较真没有不对,我也认同过日子就得非较真不可,不然今天勉强一点,明日委屈三分,一来二去,一辈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了。”

“你刚刚提的那些,我都愿意配合。”他声音分明很轻,传进她耳中却颇具分量。

相较点灯,简云桉夜间更喜欢燃烛,她热爱微风拂过时烛火的跳动,就像不息的生命。

夜风习习,烛光轻颤,在景星延脸上打下斑斓光影。她突然记起自己年少时说过那些傻话的其中一句:

“祖母,为什么人要定下这样多的条条框框囚住自己?我不喜欢‘难得糊涂’,也不赞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只想做想做的事,而不是有用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而不是约定俗成里成功的人。人只要没到死的一刻,就永远有以后,可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在消失,生命是等不起这份先苦后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