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抬手,把头顶的灯泡捏烂。钨丝灯明灭只在片刻,宿清说:“现在,你的预言失败了。”
他偏头,认真地开始胡扯:“唐托。”
“一次预言的失败,并不意味着他不准确,但所有预言的成功,也不意味着它的准确。”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虽然宿清自己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感觉这个句式还是很说服人的。
在他身后,顾缘若有所思了一会,低声补充道:“把老鼠关在笼子里,十年如一日,在中午十二点给他喂食。久而久之,他会认为,这会是真理。”
在他眼前,唐托望着他们,手里的墨镜旋落,眼眶突然一红。
顾缘道:“你还相信你的异能吗?”
当有一天食物不再出现,它会感到世界的崩塌。
······
唐托脖颈上的喉结滚动,他闭着眼睛,骂道。
“傻逼。”
他气息喘得很大,手直直往桌子上落,拳头上都是血,血砸进桌子的残肢里。
眼镜被他踩碎,他提着衣服往外走,带起一阵风。
四周很安静,宿清却听到一个歇斯底里到平静的声音。
那你们想让我怎么样。
“我家人全死光了,我姐被管理局抓走了。这傻逼东西给了我什么,什么屁s级,你以为我愿意要着异能吗,你以为我愿意相信它吗,除了它我什么都没有啊。
它告诉我,我能找到我姐,我们能有度过这傻逼灾难,我相信它啊,我没办法了——
唐托眼睛通红着,他看着门口的宿清,说道:“让开。”
宿清侧身,让开。
门板哐当响后,那个声音终于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宿清的心落下来一些,最大的危险消失了。
在他背后,神使的声音传来:“你的意思是,他的异能可能会骗他?”
宿清内心咯噔了一下,他绞尽脑汁,然后憋出了一个:“嗯。”
这个“嗯”字,音节短促,甚至不用张嘴。
却余韵悠长,意味无穷。
——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连发出者都不知道有什么具体意思的嗯字。
让眼前的身神使摘下了面具,
他把面具摘下来的那一刻,宿清满脸都写满了问号。
啊?
发生什么了?
神使手松落,哐当一声,皮质手套和面具一起落在地上。
肉芽和藤蔓在他的脸上纵横。可他长得很漂亮,眼眸很亮,脸上的黑色痕迹只像某些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