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缘手贴着墙,站起来,在短暂的头晕目眩后,他的体内流着新的生机。
那不是他熟悉的污染,是另一种更为纯粹的能量。顾缘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那上面的伤痕已经全然消失不见,只残留着碎石与凝固的鲜血。
门的那边,传来扭转的响声。
光线在地上几经折转,在尽头,灰色的墙壁发着白光。
一个老师走了进来,拿着几页薄纸,穿着再正式不过的职工装,例行公事地说:“你可以走了。”
在校长有意无意的庇佑下,倒没人敢真正针对这群孩子。关禁闭也是一种特殊的保护手段。
顾缘迈出小黑屋。他看见外面的烈阳,眼前却拖出大片大片的黑色。他走进普通一班,救下宿清,坐在宿清身边,问宿清。
“去吗?”
得到了一个并不意外的回答。拒绝的回答。
也是,这样的消息,谁相信谁蠢。他坐在座位上想了一会,宿清又凑过来问他。
“你·····认真的吗?”
“嗯。”
“不是大冒险?”
“嗯。”
“为什么找我?”
这个问题顾缘没有立刻回答。他侧过脑袋,看宿清。看宿清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光的清浅瞳孔。
“你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
他回答。
“哦。”宿清估摸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句话,就坐在椅子上,复习考试。
考试越来越近。
顾缘和宿清再也没有过交流。接下来的几天,偶尔顾缘也能听见,从宿清笔上传来的怒吼声。
考试的前一天。
“大佬!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
“大佬,你听明白了吗?”
“那你来跟我讲讲解题步骤。”
“·······”
坐在正前方的莫如回过头来,看着宿清和顾缘。自从朝天觉死后,他的记忆断层了一部分,他本人对此并未有差距。
他低下头,扫视宿清的作业本。
半晌之后,莫如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为什么复习数学。”
“这次考试又不考。”
宿清还没说话,顾缘就轻笑了一下。很轻,很快,一下子就从风中溜走。
宿清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