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难受的时候这样想,只会让他更难受,他不能点感觉苦的资格都没有。
傅随前面是静静的哭,到后来是放声大哭,哭完之后他就笑,他说他其实也并不全都是苦日子。
虽然那段时间过得很难,但是爷爷总会尽全力对他更好,爷爷会教他做糖饼,会给他买桂花糕;村民们也很照顾他,心疼他失去了亲人,有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叫他;他认的字,他有机会出去走走,见过了很多新的风景,还有不一样的人。
傅随又笑了起来,看起来很傻。
束林秋感觉很无奈,这算得上是傅随信任他的表现吗?毕竟这种狼狈样子一般都只有关系好的人才能见到吧。
束林秋酒量很好,再加上他喝的也不多,毕竟两个人喝酒总要有一个是比较清醒的,夜风微凉,薄酒暖身,傅随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可充其量也是大喊大叫而已,也幸好束林秋及时的布下一个隔绝阵法,不然按照他这个音量,估计左邻右舍大半夜都得被吵醒。
束林秋揉了揉耳朵,感觉确实有点难受,不过更难受的还不是他,是傅随。
人不能憋太久,不管有什么都要及时的宣泄,不管是情绪或者是想说出口的话,或者是想说的事情,不能藏。
现在傅随把情绪都发泄下来,也算得上是卸下心中的一部分,重担发泄完了就累了,累了就会睡得更好,睡得好了,精神就好,精神好了,心态也会慢慢的变好。
所以有苦要说,有泪要流,这是合理的,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这对身体好,人难过了就是要哭啊。
到了后半夜,傅随终于消停了,他的嗓子都哭哑了,眼睛也肿的厉害,衣服被酒水打湿了一大片,他躺在泥地上还滚了几圈,现在整个人都脏兮兮的,他把自己抱着微微拳成一团睡着了,眼角和脸颊通红都有残留的泪水。
他正轻轻地念叨着,难过的说着梦话:“帝小姐……飘飘。”
束林秋便开始起来收拾残局,傅随喝酒闹腾归闹腾,不过整体还是老实的,并没有四处的打杂,所以整个人乱的还是自己,他现在简直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醉鬼,凌乱迷糊疯癫。
束林秋去一旁的井里打了水,打湿了布帮傅随 简单的擦了擦脸,然后把傅随扛了起来,送回房间里。
束林秋也懒得扒人衣服,帮他洗澡了,虽然对他来说,烧洗澡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难的主要还是扒人衣服。
束林秋施了个清尘咒法,傅随就变得干净了起来,虽然衣衫还是凌乱的。
束林秋有了被子帮傅随盖上,又从储物空间里面拿了个醒酒药,塞在对方嘴里,等着对方咽了下去之后他就出了房门,去收拾院子里散落的酒瓶。
他拿出来的酒还有几瓶没有开封,再把空瓶子都收好之后束林秋干脆就坐在椅子上把剩下的酒都给喝了。
他的酒量确实很好,好的不得了的那一种,千杯不醉,这个酒虽然后劲很大,但这个量对于他来说也达不到醉过去的级别。
此时,天边的明月慢慢西沉,但是光辉并没有减弱,依旧是洒满大地,他的影子被月光照的很清楚。
束林秋静静的喝着剩下的酒,然后又从储物空间里面把凤凰蛋给拿出来放在对面,看着凤凰蛋下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加个凤凰蛋,总的有四人。
要是这第四个人会说话就好了,可惜不会说话,还只是个蛋,一个睡着的蛋。
束林秋把酒喝的差不多了,感觉醉意也涌上头,有些困了。
“南北寒……”束林秋的声音很轻,他的嗓音被酒液浸润,充满磁性,他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那颗凤凰蛋,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这么费尽力气要孵蛋,醒过来的最好是你啊。”
他也累了,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表情很宁静,眼角眉梢都是放松的,并没有泪水。
束林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听到院子里边的动静,揉了揉眼睛,看过去是已经醒了的傅随。
“你头会晕吗?”束林秋关切的问。
傅随昨天晚上哭的太惨了,即使眼睛已经被冷敷过,但依旧不可避免的红肿起来,相当明显。
不过傅随现在的样子并没有昨天那样涌出深切的哀伤,也许是已经收拾好情绪了,也许是再次把剩下的难过给藏了起来,反正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正常,就是眼睛太红肿了而已。
傅随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说道:“抱歉,昨天晚上你吓着了吧?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好意思啊。”
他的嗓音还是有些沙哑。